玄月转过脸,以冷澈的声音问道:“货怎么样?”
阿劾铎面露愧色:“属下不力,让那些货都不翼而飞……”
“谁干的?”玄月形如冰封,阴冷的字眼近乎是从唇齿中挤出。
他的气势令阿劾铎不敢逼视:“如今凶手尚下落不明,我们也仔细验过尸首,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竟找不到一点伤口,但体内含有剧毒,却查不出毒物从何而来,皆是像这样无端暴毙……”
玄月此刻沉默得可怕,透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力量。
阿劾铎怒道:“这摆明是和我们金国作对,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属下还是会奋力追查!”
玄月双目微阖,眯出犀利的锋芒:“已经掌握的线索有哪些?”
“推算时间来看,他们是在昨晚接货以后被人所杀。”阿劾铎试探地望向他,“属下推测,此事会不会和巡防营有关?”
玄月负手深思:“听说将会有新任将领走马上任,巡防营怕是也不安分了。”
阿劾铎当即请求:“事关重大,底下人的情绪未免也受到影响,四爷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玄月思索着,深沉地点了点头。
他疾步返回湖边,面对佳人又换回那张温和友善的笑脸:“星宿,我生意上出了点情况,需要我回去处理,恐怕今日我无法再奉陪了。”
只见星宿大方一笑:“无妨,正事要紧。你快去吧,有空改日再聚。”
玄月保持笑容,颔首道:“告辞。”
当他转身离去,身影渐远,留下孤身一人的星宿,她瞬时如倦怠地收去所有表情,徒留一缕轻描淡抹的闲愁。
说心里一点都不失落,只怕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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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又到了面首们温泉沐浴的时辰,众人纷纷赶往瑶琳池,苏稚走到半路想起自己的浴袍没拿,遂又折返檀奴苑,进屋拿了浴袍,再关好门出去,却不知身后有扇窗户启了条小缝,他整个行踪都被藏在窗后的一双眼睛给窥探彻底。
一个时辰后,面首们都陆续回来了,离忧和苏稚走在最后,二人并肩而行,离忧与他闲聊无意讲起一些趣事,苏稚听得津津有味,脸上泛着笑意,走进院子时恰被房里的晏鹊看到,苏稚的笑脸令他怒火中烧,他重重合上手里盛放财物的盒子,快步冲到那二人面前。
被他这一挡道,苏稚和离忧蓦然愣住,抬眼见晏鹊一张杀气腾腾的黑脸,不解他是何来意。
“哟,很高兴啊?”晏鹊斜勾着嘴角打量苏稚,“发了不义之财当然春光满面了。”
苏稚发懵,离忧不满他这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
晏鹊那目光就像涂了毒药的刀子,恶狠狠地剐在苏稚脸上:“苏稚,想不到你外表看起来斯文体面,私下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苏稚疑然瞠目,离忧怒斥:“喂,有话就好好说,干吗开口就骂人?”
晏鹊冷瞥离忧一眼,又重新瞪回苏稚:“我何必跟一个贼好好说话?”
离忧旋即上火:“你说谁是贼!”
晏鹊愤然昂首:“我刚发现我带来的金砖少了两块,有人说看到苏稚在大家一起沐浴时独自回来过,还进了我的房间,不是你偷的还会是谁?”
苏稚蹙眉凝视于他,无惧他的蛮横质问。
“阿稚回来只是拿他的浴袍,为何进你的房间?”离忧大义凛然辩解道,“你说谁看到了,叫他出来对质!”
晏鹊却不以为然,对苏稚极尽嘲讽:“贼就是贼,装副上好的皮囊也藏不住你那贪婪的本性!”
离忧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便也拿出强势态度来和他反驳到底:“你说话要凭证据,怎能含血喷人!”
晏鹊冷眼投向他:“好,我现在就去找证据!”说罢就冲向他们的厢房。
“你站住!”离忧大步冲上去,把他拦在门口,“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找回我自己的东西,让开!”晏鹊猛挥手将离忧手臂推开,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毫不客气地翻查起来。
“你快住手!此事未经崩公公上奏公主,你有什么权力搜查我们的房间!”离忧忍无可忍,上前阻止他的肆意妄为,“你实在太无礼了!住手!……”
晏鹊全然无视离忧的呵斥,一边拨开他的手,一边把他们的物品翻得更乱。苏稚身正不怕影子斜,理直气壮地站在屋里,一点也不去拦他,看他能翻出什么。
这时晏鹊找到苏稚睡的那张床,在床头那一堆叠好的衣物里大肆翻找,忽然他的手停下了,苏稚目不转睛,只见他转身时手里竟握着两根金砖,闪闪发光刺痛人双眼,苏稚难以置信地怔住。
离忧也惊呆了,晏鹊拿着金砖在他面前得意地晃了晃,冷笑:“这下没话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