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乔初熏醒来时,天已大亮。起身换衣洗漱,虽然身上还有些酸懒,到底不像夜里那么难受了。腿心那处也没太大不适感觉,只略微有些发酸,但还挨得过。
一切都收拾妥当,想起头一天跟孟家请的厨子还没见过,再加上也临近用晌午饭的时辰,乔初熏便直接往后厨走。刚走一小段路,就和景逸走了个对脸。
景逸一见她起床就不乐意了,手里还端着托盘,另一手就过来拉乔初熏的手:“怎么不多躺会儿?累不累,身上还疼么?”
乔初熏眼瞧着厨房里站着好几个人,小桃儿高翎还有几个影卫都在,景逸说话的声音也不低,当即就红了脸颊小声埋怨:“公子……”
景逸拉着她一路走回卧房,见她好像还挺舍不得后厨的,就冷着脸道:“晌午饭早就准备差不多了,你只管好好休息。先趁热把这盅炖血燕吃了。”
乔初熏只得乖乖接过汤盅,一勺接一勺的吃着燕窝汤。景逸见她脸色还不错,就又问了遍:“那里还疼么?”
乔初熏脸一直红着,被景逸这么三番两次的问,心里既羞又恼,只能遮遮掩掩的应了声,表示无碍。
景逸抬手挽了挽她耳鬓碎发,浅笑着道:“眼看着就要成亲了,还这么容易害羞。”
乔初熏咬唇看了他一眼,见景逸目中情意脉脉,更胜往日,脸畔手指温热,动作极是温柔,又想起昨夜他似乎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一时羞意更盛。再加上景逸又提及成亲一事,也不知该接什么话合适,只能垂下头一径吃东西。
景逸眼看着她面上粉晕渐深,眼睫似乎都带着湿意,也就不再逗她,在一旁笑着作陪,看她小口小口的吃东西。
乔初熏吃完燕窝,盖上盅盖,起身就要去后厨。景逸见状,忙站起身拦着:“不都说饭食准备妥当了,东西搁着让他们去收就行了。”
乔初熏抬眼看了景逸一眼,轻声道:“明天是寒食,公子不是想去城外么?好多东西要准备,我过去跟人说声,别落了什么。”
景逸微一愣,唇边绽出一抹浅笑:“初熏知道我到城外要做什么?”
乔初熏放下托盘,轻叹了口气:“这几日公子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总是不太开心,那三位,应该安置在城郊的吧?”依照景逸跟手底下人的交情,既然没在府里立牌位,应该也好生安置在某处的。眼下寒食临近,一般人家都要折柳扫墓的,既然景逸说了到日子要带她同去,有不少东西都要好生准备才是。
景逸微垂了眼,拉着乔初熏的手道:“也不用准备什么,过去就喜欢大鱼大肉的,太雅致的吃食反倒不惯。带你一起,就是过去给他们看看,带几壶好酒,几盘子荤菜,就行了。”
乔初熏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却还是温声笑言:“好酒好肉一定备着,该有的还是得有。别人家有的东西,不能少着他们三位。”说完,拍了拍景逸手背,就端着汤盅去了后厨。
照常例,寒食当日,寒食粥,青精饭以及杏酪酥三样是不能少的,再加上景逸要求的好酒好肉,从用过晌午饭起,乔初熏等人就是好一阵忙活。打从孟家送过来的厨子是个三十出头的俏寡妇,为人老实不爱说话,做起活来却特别利索。那刀工以及做菜的细致劲儿看的乔初熏是自愧弗如,也没多说什么,就在和小桃儿一起,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寒食粥是用杏仁共旋覆花、款冬花一同煎水,捞去渣滓,用汤汁加水煮粳米粥。青精饭则是一早用南烛树叶捣出的浆液将白粳米染色,蒸好后曝干,待到吃时用滚水煮,煮一滚捞出便可食用。不仅寒食节的时候可以用,平常吃也是极好的,味道清香不说,且能养颜益气,强筋壮骨,是江南一带长做的吃食。
杏酪酥则是一道点心。是将杏仁捶烂绞出浆子,滤去渣子,拌上米粉、白糖以及蜂蜜,做成花朵形状,不仅味道香甜,而且还能祛寒止咳。许多人家冬春季节都会做来吃。
三人忙活一下午,总算将各样东西都准备妥当。晚饭也做得了,乔初熏便盛了她和景逸那份搁到托盘上,准备待会儿端过去。
那安大姐却叫住乔初熏,指指一旁小炉上炖着的汤盅,小声道:“公子说让给姑娘做些补血养身的,这盅汤炖了一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待会儿姑娘一并端过去,再搁炉子上稍煨一会儿,吃过饭喝了最好。”
乔初熏应了一声,心里面是既甜又怨。景逸是懂得体贴人,可这么一吩咐下来,再加上晌午闹那一出,估计不出几日大伙就都知道了。怎么说姑娘家面皮也薄,从前也没经过这个,心里这么一琢磨,乔初熏就不觉红了面颊。
姓安的厨娘也是过来人,一见这情形就抿嘴笑了,拍着乔初熏手臂低声道:“姑娘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另外晌午公子过来的时候已经吩咐了,让早些准备着,下月要办喜事的。”
乔初熏面上更赧,跟人道了声谢,就过去端汤盅。
到了第二日,高翎折来柳枝插在门前,一大家子全全出动,租了五辆马车,各自拎了食盒以及酒坛子,往城外去了。安大姐因为自家过世的夫君,也提了只食盒,跟着一并过去。
待回到家中,已是日暮时分。景逸扶着乔初熏下了马车,一转身,就见伊青宇揣着袖子一脸郁郁站在门口。即便从前出了再大乱子,也没见这人露出这般脸色,跟斗败公鸡似地,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高翎打开大门,一众影卫先进去了,景逸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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