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小公子别的都好,就是不喜欢你这客气的模样,”雪娘轻声说道。
白鱼儿看着受瘪的宁羽,露着几颗小白牙,笑得欢喜。
告别了雪娘,送走了白鱼儿,宁羽慢悠悠的向传说中的县衙走去。
可是等宁羽到了县衙,才发现这地方似乎与自己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宁羽望着跟前像是破烂山神庙更多的县衙衙门,右侧的鸣冤鼓上一个添了一个大大的补丁,也不知道没了棉锦包裹的骨槌还能不能用,但就这面鼓来说,也算得上是个稀罕物了,本是象征衙门威严的石狮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面貌,至于一眼望尽说不上大的方庭,不知多久未曾用过了,早就布满了落叶。
宁羽皱着眉头看着那块写着明镜高堂的破烂牌匾,一县重地能简陋成如此模样,这天下也是少有,按理来说,这剑阁是商业重地,若单单论财富的话,不说满地流油,也不至于遍地落魄吧。
怀着浓重的疑色,宁羽走入衙门,此时太阳已经悬挂在半空,可衙门里只有两个打着瞌睡红着眼睛的衙役靠在方庭边上的红柱上打着迷糊,而且睡得十分的沉,连宁羽走近都丝毫没有感觉。
这里的道理似乎与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寻常衙门,衙役捕头,跟典狱之类的官职大都是子承父业,说的大点儿就是一个铁饭碗,为何成为铁饭碗,那里头自然有油水可以捞,可这里,别说油水,连汤水似乎也没有,多少在衙门当差任职家中都还不错,至少从其他地方来得进项就不错。
可跟前这两个衙役可不是这模样,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可不想传说中的那副样子,县衙之中,除了县令这个官之外,还有主管军政的县丞,管理杂多的主簿,此外还有衙役至少十五人,捕头一人,可在宁羽眼里头的却只有两个半死不活的衙役,连点卯都不当回事,怪不得剑阁城外马贼猖獗,与此似乎脱不了关系。
宁羽眼睛眯了眯,从角落里捡来一面缺了半扇的破烂铜锣,悄悄放在两人的耳边,咧嘴一下,然后掐着木棍骨槌重重的敲在铜锣上。
“咚……”别看铜锣破烂,可声音却透着清亮的脆声,尖锐的金鸣炸响,两个正沉浸在梦中的衙役猛然睁开,双眼直勾勾无神的看着前面,许久似乎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抄起一旁的杀威棒,像是迷了路的蜜蜂,四下里乱看。
似乎衙役脑袋中的嗡嗡声消失了,一个衙役忽然眼睛落在正在堂上翘头案上翻看文书的少年,跟他手边那半扇破烂铜锣,长久以来没有受过挑衅的衙役,终于被点燃了心里头的凶性。
一个衙役拿起了好些时日没用过的杀威棒,大声质问道:“小子,你是谁,这里是县衙,你竟敢私闯衙门,你可知该当何罪,还不快快滚下来,若不然,就不要怪爷爷手中的杀威棒底下不留情面了。”
衙役说得是威风凛凛,可是似乎没多大的效果,宁羽抬起眼皮,无甚兴趣的瞥了他一眼,随即略带嘲讽道:“哦?你也知道这是衙门,可我观你们两人睡得可真叫一个欢实,我倒是怀疑这里是衙门还是破庙了。”
衙役双眼一瞪,吃惊的看着案后的少年,在杀威棒之下他竟是没有一丝的惧意,而且语气,似乎并不是闲得没事进衙门胡乱逛游的人,心里头猜测宁羽到底是何等身份的衙役语气弱了几分,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进衙门所谓何事,快快说来。”
宁羽并没有接话,反倒看着其中一个衙役问道:“按照品秩,这衙门理应有一个捕头,十五个衙役,为何只有你们两个人,剩下的人呢,而且,县丞还有主簿在哪里,这真的是衙门吗?”
心头微微跳了几下的衙役忽然额头出了一片汗珠,看着堂上的少年,忽然想起昨日捕头说得,今日会有新任的师爷前来,难道就是他,可是这年纪似乎太年轻了吧,心情忐忑的衙役强压住心头的骇然,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新来的师爷?”
宁羽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语气古怪的说道:“要不,你以为我吃饱撑得来这破地方做什么?”
堂下两个衙役眼珠睁得滚圆,汗珠一颗一颗的都连成了珍珠,在宁羽目瞪口呆中,两人砰地一声跪在地下,哭着脸凄惨道:“小师爷开恩,开恩呐,小得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打小得出出气吧,小的实在是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