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给熹扶岁倒着茶,那茶是余笛刚刚换的,她笑着,脸上丝毫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一味的笑着,旁人要是没听见那句话,还以为是在说什么欢天喜地的事情。
熹扶岁一滞,旋即神色淡然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听不出什么语气,“花妖,魂在地里。”
说完这句,她竟然觉得袭来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惯来讨厌这种想不起来的无奈,旋即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许渔湘还是笑着,倒好了茶。
“我这一辈子,应是好景辜负了人,小时候不慎落水,再睁眼成了朵芍药,姑娘帮我取了魂,我来了这绛雀苑儿里,多年后才识了傅零,”许渔湘站起来走到那窗前,盯着袖子上绣的芍药出了神,雨声传来,熹扶岁觉得她那小指上的红线颜色淡了。
“我只是回来报他的恩,可他待我真好啊……他还给了我琵琶,要我给他弹一辈子……我也喜欢他,可我喜欢着喜欢着,竟开始贪心了,”许渔湘苦笑,不知为何,她妖冶的妆在这雅间里头竟显得过于不合。
熹扶岁看那琵琶,竟不知地道出了一句,“十几年的花妖,竟也会贪心。”
“万物……都有贪心,姑娘……我这绛雀的清倌,配不上他,竟不如他小时候书院里的那支芍药呢。”
熹扶岁的手抖了抖。
“你万不可回去!”她惊的拿着茶起了身,眼里说不出的着急,她哪知那后果!
“当年你带了一缕残魂出来,要是回去,魂可就要完完整整回地里了!他那支芍药,到时也不过是个没魂的花体!”熹扶岁将茶放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子上,神色里的着急谁都能看得出来。
许渔湘悲叹,“姑娘……有时候陪着,不如走了。”
“他只知我弹不好了,却不知……再无欢年,又何来《欢年》。”她说这话时,低着头,熹扶岁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看不懂许渔湘的悲叹,有些没有人情味的说了一句,“你,大概是跟错了人。”
许渔湘抬起头,看见了窗外打着伞的人。
“姑娘,这街上的人,快活吗。”
熹扶岁皱了皱眉,“快活不快活,你问这干什么。”
“我是想,要是我是个人,不像这花一样还要受着寒气,想必现在应该不冷吧。”
十二月大吕,芍药夏日种最好,不该寒的。
许渔湘拿着烛台,放到了窗边上,眼瞧着那烛台上烛火摇曳,天将黑了。
这雨稍稍停了。
“年筝,走吧。”
许渔湘和小书童跟着下了楼,“余笛,去拿两把伞,免得姑娘路上又下雨了。”
余笛拿了伞回来,去屏苑里收银子去了,年筝在后巷子里等着。
熹扶岁本就喜欢这满院子的山茶香,这时候竟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这山茶长得越发好了。”
许渔湘失神,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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