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今日他来,也说喜欢来着,”她神色自然,“他最喜欢……山茶。”
熹扶岁瞧着越发喜欢,踮起了脚。
“姑娘……怜儿,托你照顾了。”许渔湘有些迟疑,那簪子从她的袖子里拿了出来,“姑娘拿着……可好?”
似是明白了什么,熹扶岁点了点头,却伸手去摘那树上的山茶。
院儿里还是满院子的山茶香,许渔湘就站在那树下,熹扶岁踮着脚去摘山茶,那山茶树长得颇高了,现在是大吕,山茶喜湿冷,长得越发繁茂,熹扶岁好不容易才摘下。
“好。”
摘好,她整了整衣服,许渔湘却这时从袖子里又拿了一根琴弦给了她。
“姑娘,琴弦思人,多谢了,”许渔湘笑得明艳,眸间的清丽真是好看。
“渔湘不送姑娘了。”
东塘温湿,气腻温润,熹扶岁出了后院的门,已经走了好几步却不自觉的回了头,又转了回来,竟有些着急。
她想起来许渔湘给她琴弦时小指的红线,那红线……
断了。
不见了那站在树下的许渔湘,绛雀后院微微湿润的地上,有些水洼还闪着光,时不时的冒出小水圈儿,后巷子里的灯泛着明黄,竟照进了那被高墙挡住的屏苑里头。
那山茶树的旁边,静静的躺着一枝芍药。
“小姐,咱们可还要回屏苑?”
熹扶岁觉得心里堵得慌,手里握着琴弦,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握住。
雨停了就有风了,熹扶岁收了收情绪,合上了那扇门。
“……去……东街的……芍药居。”
空气里传来雨腥气,傅零养的那盆死了多年的芍药,竟在十二月里开了花。
他原本处理完案子回来拿卷轴,却没成想路过书房时,竟看见了这久枯的芍药,开了花。
昨日还未曾有,想来是今天开的。
望着那盆芍药,他竟想起了绛雀屏苑里头的许渔湘。
他记得她说,她最爱的花,是芍药。
明日定要好好去看看她,还要和她说起这芍药的事,不能让她再伤心了。
自己今天心里的那句对不起,怎就没能说出口呢。
院子里满院的泥土香,他记得那芍药原先的余香留在书房里头,久久不散,怎么这支分明开了花,却没了香气了。
其实满院的余香还在,府里的下人走过,竟恋恋不舍,那余香格外的清甜,只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渔湘罢了。
傅零放下卷轴,静静的看着,翻着了书房里头的一本书,那本书很旧了,书封已经破了,翻开,里边儿却是讲养芍药的。
他看着书,低声喃喃。
“芍药,春末夏初时开花,”
“别名离草,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