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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班时间了,梁延川却突然跟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似的,直接驱车回到了家。
连带祁微热情地邀请他去同事聚餐,也一并被抛在了脑后。
回程的一路上,梁延川模拟了许多遍与白梓岑道歉的样子,只是每次都觉得不够诚心诚意。
想起自己白日里说出的那些过分的话,梁延川顿感无地自容。
甚至,他还语气灼灼地讽刺她为什么不去坐牢。
可是明明单单想起让她去坐牢这几个字,他都觉得心疼到不能自已。
他是个检察官,他去过监狱,他知道监狱里的人过的是如何枯燥而可怕生活。
因此,他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该有多强。
固执且冲动的话语,伤人,也同样伤己。
他知道白梓岑受过苦,她能够对那些和她一样受过苦的人感同身受。
虽然,他并不能。
他想,或许他多一点理解,语气多放松些,大概就不会伤到她。
想到白天她站在他的面前,泫然欲泣的模样,梁延川就有些无地自厝。
当脚步踏上家门口的地毯时,梁延川有一瞬间的迟疑。
之后,他才慢慢地伸出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他正踌躇着该如何向白梓岑道歉,女儿梁语陶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股脑地蹿进了他的怀里,吵着要他抱。
梁延川宠溺地将她捞进怀里,刚打算询问梁语陶最近在幼儿园的表现,她却忽地用两只小手捂住了梁延川的左耳,然后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她环顾四周,在确定白梓岑不在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梁延川耳边,压低了声音问:“爸爸,你白天是不是欺负妈妈了呀?”
“为什么这么说?”
梁语陶扁了扁唇,像是有些小情绪似的:“刚才,妈妈在做晚饭的时候,我看见她在偷偷地抹眼泪。”
“是吗?”
梁延川的眸子暗了暗。
梁语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问妈妈怎么了,她只说是洋葱熏得她眼睛疼。
可是,陶陶对洋葱过敏,爸爸也不吃洋葱,家里不可能会有洋葱的。”
梁延川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发心,语气慈爱:“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妈妈没有偷偷抹眼泪,她真的是被洋葱熏了。
爸爸昨天刚买的洋葱,妈妈喜欢吃。”
“真的假的?”
梁语陶不信。
“真的。”
梁延川知道梁语陶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因此,下意识地,他选择了向她隐瞒他和白梓岑吵架的事。
毕竟,哪个父母都不希望在儿女面前暴露出不和的迹象。
白梓岑借口切洋葱熏得眼睛疼,而梁延川,只是顺应她的谎话,圆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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