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的病不太严重,输了两天液,在医院的病床上又躺了一下午,第二天傍晚就出院了。没多久就是中秋节,沈明月要回南方去,周行并没有假,按照俱乐部的安排他要回到基地去参加封闭性的训练。
沈明月的家在南方的一个百年老城,这里有名山大川,也有名人遗迹,到了秋天,满山都是枫红的树叶。站在山顶,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夜里灯火灿烂,也不知道都在发生一些什么样的故事。
沈家规矩多,但凡这种万家团圆的节日,总是个个都要回家。哪怕是沈明月这样备受宠爱的小辈也不能坏了家族的规矩。一大早就起来给长辈们道贺,每个长辈面前聆训十来分钟,又钻进了厨房去帮忙。沈家家风简朴,父辈母辈都是自力更生,倒是祖母去世前那段卧病不起的时候请过一个护工帮忙照顾,祖母去世后,祖父图清净,一个人住在老宅里,闲时写写毛笔字,打打太极拳,练练剑,做饭之类的事都是自己动手,遇到大节日,就是家中女性动手。
沈明月的母亲和伯母婶娘们都做得一手好菜,但是沈明月的厨艺却都是她祖母教的。她小的时候父辈母辈都忙着工作,不是在这里出差就是在那里视察,根本没时间搭理这个小丫头片子。唯一一次,是她跟江南分手之后,她回到家里就打电话给母亲,电话接通就哭,什么也不说,只是放肆的哭。母亲仓促结束考察,回到家中,二话不说,抱着女儿安慰:“你是妈妈的宝贝,是爸爸的宝贝,还有那么多哥哥弟弟姐姐疼你,你有什么好伤心的呢。他错过你是他没有眼光,是他亏了。”
沈明月擤了一把鼻涕,带着哭腔:“他那么厉害的打野,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事儿。一定是我不值。”
母亲不知道什么叫打野,也接不上话,笑了一笑:“那这样,我给你爷爷说说,让你爷爷派人给他抓来?”
沈明月破涕为笑:“人家又没犯法,抓人家干什么。”
那是记忆里母亲唯一一次因为她耽误了工作,再小一点的时候她都是和祖母一起度过的。祖母教她泡茶,教她做菜,教她读诗词,甚至沈明月的古琴也是祖母教的。她爱学,但总没耐性,凡事学着点皮毛就想出去炫耀,祖母骂她沉不住气,难成大事。
她不服,常常去哥哥们面前显摆,哥哥们疼她,往往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