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可不是吗?
你看看那昆仑奴标志性的黑脸,完全不用化妆了。
“区区昆仑奴,敢辱本官?”
张亮的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保不准下一刻就饱以老拳。
“说得好像谁不是个官似的。”昆七面皮一转。“郑重介绍一下,本官昆七,右屯卫七品教头。”
“哇,蓝田侯家的昆仑奴都是官嘢。”
“蓝田侯在草原的赫赫威名,就有他们的功劳,当个官怎么了?”
“竟然连家奴都上过战场!”
张亮怔了一下,才想起这帮昆仑奴都有官身的事实。
然而,无论昆七有没有官身,张亮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恶当年大闹兵部、与侯君集兑子、双方同时褫夺官爵的传闻,张亮虽然不以为然,却也知道,王恶极为护短,自己几十年厮杀出来的官爵,真不值当与这滚刀肉对拼。
“请昆七教头向蓝田侯禀报,勋国公张亮前来负荆请罪!”
忍了一口气,张亮再度通名。
昆七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目光在张亮身上打量了一下:“勋国公大概没听说过宽仁大度王端正的名号……”
围观的人群忍不住爆笑。
这个名号明显的反讽,偏偏蓝田侯的家奴还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郎君的脾气不好,但也不会轻易生事。谁若是招惹了郎君呢,没关系,即便是郎君忘记了,还有额们这些家奴记着呢。”昆七的话透着锋芒。
“哇,蓝田侯的家奴都那么霸气!”
“不是该以德报怨么?”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痛快!”
张亮恨恨地解下荆条扔到地上,转身拿起护卫手上的衣袍罩在身上,大步走出平康坊。
坊丁凑上前,拾起荆条摸了一下,呸了一声:“刺都削干净了,没诚意!”
……
李世民有些头疼,工部这烂摊子死活说是接不下建封禅大道的活计,张亮也拼命的给王恶上眼药,状告他不给颜面,连负荆请罪都不出面。
呵呵,谁告诉你请罪别人就一定得给你颜面?
没奈何,李世民把纪国公(《新唐书》作杞国公)、宗正寺卿、高密公主驸马段纶找了过来,在两仪殿内围炉暖酒,顺便倒倒苦水。
妹夫嘛,自家人,可以不用那么拘束。
段纶静静地听完李世民的唠叨,一针见血地戳到二舅兄心头上:“说到此事,那就是陛下用人失察了。张亮此人,在瓦岗就不是甚么大角色,能爬到现在的位置,不过是陛下念旧,记得当年他落到隐太子手上没有招供的情分。”
“作为官员,无能都不是最致命的。分不清手下哪些是混日子的、哪些是干事的,那才是最要命的。”
“上任几个月,连这都没有搞清楚,胆儿贼肥的给人蓝田侯上眼药,借区区一个匠师都推三阻四,被蓝田侯釜底抽薪也是活该。”
段纶抓了把炒豆:“这事有嘛为难的,换一个工部尚书就完事了。那个将作大匠阎立本,与蓝田侯关系不错,换他上去,蓝田侯能不给颜面?”
李世民为难了:“那张亮往哪里放?”
段纶哈哈一笑:“秘书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