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要知道,我军是在几乎全部工事被共军摧毁,总伤亡在五分之三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动用那些面粉和米包的。
如果不是援军及时赶到,如果那些面粉和米包堆砌的工事再被共军摧毁,我还会做出更加惊人的举动!”
“哦?那会是什么样的举动呢?陈将军能否透露一下?”那名记者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陈明仁冷冷地摊开双手,声音有些发颤: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记者先生?你想一想,在坚守了半个多月的惨烈战场上,什么最多呢?
战前和战后,我都不忍心去那样想,可是在当时,我确实想过要去那样做。哪怕是战后我开枪自裁或是被枪毙,我也会那样做的!
那么,为什么要动用美国援助的粮食包堆砌工事,恐怕也就不难理解了吧?”
陈明仁说完,针峰般扫视了一圈,记者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没词了……
陈明仁一席话说得振振有词,入情入理,战时使用粮包作为应急之用,虽然有些不应该,却也情有可原。
可是,蒋介石居然听信谗言,不但撤了陈明仁的职,还将其调往总统府任参军的闲职。
从巅峰到低谷,只用了区区几个月的时间,陈明仁心灰意冷,从此脱去军装,终日长袍马褂,不问军事。
随他一起死守四平的将士纷纷抱怨:“军长胸前挂勋章,手中却拿着撤职令,令人寒心呐。”
……
孟占山一直关注着陈明仁的动静,一直想着报四平之仇。
他前脚才在靠山屯重创71军,后脚就被对方在四平扳回一局。
对孟占山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头在丛林中觅食的豹子,死死地盯着他的猎物,这个猎物非等闲之辈,他必须等待一个最佳时机……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眼中钉肉中刺,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陈明仁,居然被自己人搞掉了。
事情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那个国军悍将居然不为蒋介石所用,如此操作,71军必定是人心涣散!
打四平!报仇!
孟占山在报纸上刚看到陈明仁被撤职的消息,就火急火燎的给纵队去了一封电报,请求纵队领导致电东总,尽快攻打四平。
他在电报中说:“四平没了陈明仁,就不是原来的四平了。71军没了陈明仁,也不是原来的71军了。此时攻打四平,定能一雪前耻!”
他在末尾又加了一句,“如果攻打四平,务必让我部参加,我孟占山若不能把军旗插到四平城头,宁愿做城下鬼!”
纵队很快回电:“已上报,静候佳音。”
……
冬天的原野,北风劲吹,即便在早晨的时候也像一块化不开的大冰坨。
云在天上凝着,十天半个月也看不到太阳的影子。
孟占山就在这冰天雪地里焦急地等待着,他时常支愣着脖子,遥望四平方向。
他的14团政委、三营长顺子,还有数千身经百战的战士全都把性命留在了四平,他必须拿下四平,给他们立一座丰碑。
他在那里坐着,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坐着,就那么无比心痛地想着,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天天盼着回音,同时密切关注着四平的动向,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回信。
东总不同意吗?
时机末到吗?
还是……
他心神不定,整日坐卧不宁,用陆政委的话说就是:小民的命,操着皇帝的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瑟瑟寒风中,孟占山终于等来了佳音……
秋季战役后,我军很快又开始了冬季战役。
这天,纵队领导打电话给孟占山:“喂?孟占山吗?你小子歇够了没有?”
“歇够了,歇够了……司令,我都快歇出茧子了。”
“歇够了就好,准备打仗!”
“打什么仗?打四平?”孟占山忙问。
“哟嗬?听你小子那意思,要是不打四平,你就不准备参加啦?那好,那我另找别人!”
“哎呀,别呀!司令……”
孟占山急了,在电话里急赤白咧地嚷嚷道:“打哪儿都成!司令,打县城,打村子,打地方武装都成!……必须用我,用我必胜!……司令,我给您跪下啦,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司令!”
“娘的,就不能有点新词?听好了!赶快到司令部来,轻装,现在!”
“是!”
已经休养了好几个月的孟占山,终于猛虎出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