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家弟弟月啸的耿直,一根筋转不过弯。
月怒寡言沉默,倒是会看一些脸色。
这种时候,月怒是明白,黎明并不想自己留着碍眼。
只是……
月怒还是坚持地说道:“居次的安全重要。”
他是真正在战场上,见识过镇国公的手段。
当时他才十二岁,为了家里的生计,就上了战场。
那时候他们夺走了中原的三座城池,正是气焰嚣张的时候。
镇国公出现,势如破竹一般,不仅夺走城池,让他们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战场上的镇国公意气风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仿佛什么都拦不住他。
他们越国最信仰的杀神,似乎都没镇国公来得恐怖。
从那时候起,他就有了个噩梦。
就是镇国公府。
还好,还好中原的皇帝昏庸无能。
那时候他爬到了太子孤涂身边的位置。
听说镇国公被贬到偏远小地,再不能领兵打战的时候,不免松了口气。
只是……
直到沈无诤出现。
哪怕旁人都说,这是个病弱的世子,被送过来的废物。
但,到底都是那个镇国公的血脉。
中原人最擅长的就是诡计,他可不相信,沈无诤会是表面上的病弱无害。
……
黎明看着月怒严肃的脸色,有些无奈。
说起来,月怒跟月啸两兄弟是最忠心的。
当初月怒也是看穿了沈无诤想要挑拨离间,找到居次想要揭穿。
奈何居次的脑袋已经进了水,死活听不下去。
月啸坚信自己哥哥没错,也一起要求处死沈无诤。
居次就觉得,这两兄弟是以下犯上冒犯。
于是,下了命令,将这两人都吊在城池上。
任由盘旋的秃鹰啄食,露出森森白骨,直到十多天以后才断了气。
现在。
月怒铁了心要守在黎明的身边。
黎明抿了抿唇,也不好真的赶人,只能装瞎装得更彻底一点。
就当这个电灯泡不存在了。
这样一想,黎明更加淡定,抓住了沈无诤的手。
沈无诤抿了抿唇,手指微动,似乎想要抽走。
“别乱动。”黎明虚虚抓着他的手,也不敢使劲,皱起眉头呵斥道:“手不要了?”
沈无诤不敢动了,垂下纤长的睫毛。
有些委屈。
黎明哼了一声,才不管委屈不委屈。
为了避免沈无诤不配合,她又警告了一遍:
“这是你的手,不是我的。”
“你要想当废人的话,尽管乱动。”
话音落下,这才解开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
厚厚一层绷带底下渗出血液,此时已经凝结,以至于解开的时候有些不便。
黎明嘴上警告,神色看起来凶神恶煞。
手上的动作却不敢使劲,小心翼翼地解开一圈又一圈,就怕牵动伤口。
沈无诤对自己的伤并不是很在意。
他只是看着黎明。
她的头发还带着潮湿的气息,沾染了淡淡的花香。
睫毛镀了一层金色,随着眼眸轻轻扇动,仿佛孱弱的蝴蝶一般。
沈无诤的呼吸渐渐淡去,并不敢惊扰这样的美景。
自小。
镇国公对他便格外严苛,哪怕身为唯一的儿子,镇国公也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