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南侯夫人面上的表情一滞,随后才惊觉自己疏忽了。
是啊,才投奔过来不久的表少爷,就饿到要去侯爷妾室那偷东西吃,最后还引发了妾室的小产,这不管是管制不善,还是刻意苛薄孤子的名声,她都不能担上,不然以后她还怎么在王侯贵族圈里走动。
想到这,齐南侯夫人连忙招手,想让人去追管家回来,可却又被裴寂言拦住了。
“大舅母,我是因为记恨如氏曾纵容下人对我出言不逊,才故意去她小厨房捣乱的,本只是想着添堵,哪成想竟酿了大祸,所以一会外祖母若是过来,我就如实说了,定不会叫舅母为难。”
齐南侯夫人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挑着眉眼问道:”哦?如夫人都纵着下人说了什么?”
裴寂言面色立马就难看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难堪的回道:“他们说是我克死的双亲和弟弟,还说我是个残废。”
齐南侯夫人听到这,再看看裴寂言彻白的小脸,倒是信了几分,啧啧,这可是如氏自己做的孽,她一会可得再好好踩上一脚。
“真是个傻孩子,即是如此,你也该让大舅母做主才是,罢了,一会若是母亲过来,我会替你说明原因的。”
裴寂言闻言,转头就指着一旁跪着的余庆年说道:“大舅母,这个恶奴也这么说过我。”
说完看着余庆年瞬间惊惧地脸,他面上装着符合年龄的快意。
齐南侯夫人彻底没了怀疑,点头应道:“好,等这事了了,大舅母就替你做主。”
余庆年身子一软,瘫坐在一边,求饶的话没来得及出口,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来了。
为首的正是齐老太君,她这两年都隐居在梅竹苑里,前段时间又犯了旧疾,所以裴寂言来侯府这些时日,还都没有见过。
只是裴寂言从小随母亲来探亲时,就知外祖母对他并不亲厚,就连对母亲也是一样,如今裴寂言看着他外祖母面上的厌弃,心里越发麻木。
齐南侯夫人从老太君进来,便让丫鬟们安排了茶水软靠,等安排妥当了才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说完还不忍的追加一句。
“寂言这次虽是犯了大错,可念在其年岁尚小,以及过世的四妹面上,还恳请母亲轻一些责罚。”
齐老太君听完,抬眼看向已经跪下的裴寂言问:“你舅母说的,可都对?”
“是。”
裴寂言刚应下,一个茶盏就丢到他脚边,破碎的瓷片,瞬间在他手背上,留了几道血痕。
“孽障!你小小年纪,怎能因下人的几句胡言就心生歹念,而且还敢行偷盗之事,真是丢尽了你已去父母的颜面,齐管家,你现在就带着这个孽障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裴寂言站起身,对着上首的老太君,还有旁坐的齐南侯夫人弯了弯腰,随后跟着齐管家离开。
他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经此一事后,他更加不会再对任何人有什么期许。
只是他没想到,此刻却有个鬼,为他急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