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干脆利落的一句,强势而有力,使离忧怔住。
幽梦又端起她那清高骄矜的架子,翻着眼皮想了想,煞有介事地对他说:“我看今晚月色不错,你陪我去散散步吧。”
苏稚也很诧异地看了看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已经不能愉快聊天,气氛变得这么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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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梦与离忧并肩徜徉于千波湖上的白堤长桥,明月朗朗,高悬夜空,蟾光流泻,树影婆娑,远处的楼宇在迷蒙的月色中隐约可见,四周笼罩在一片恬静与祥和的氛围里。
离忧打破沉默:“公主,您是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为阿稚平反了么?”
幽梦沉默片刻:“你为何这么觉得?”
“虽然您当时表现得种种不近人情,好像断定了金砖就是阿稚偷的,狠心将他贬入大牢,也许都是您有意而为?”离忧猜测,“或许您是想让真正的贼人放松戒备?而且您今晚这番精心的布局,看起来就好像是有意在帮阿稚洗清嫌疑。”
幽梦信步走往桥中央,迎上一片月光,坦然笑着:“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有先见之明。”
离忧颇意外地看着她。
“我并不确定这法子能奏效,我也是在赌。”她说,“在我看到黑暗中有一双不会发光的手之前,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谁才是真贼,我也无法保证禾雀能不能因此洗脱罪名,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敢把手伸进盒子里去。”
“为什么?”
“因为……”她停下脚步,眼前又浮现苏稚在囚室里与她对望的深邃目光,“我没有见过像他那样坚定的眼神了。”
离忧没吃透她的意思:“他心里一定是希望公主相信他是无辜的。”
“离忧,白天在书斋,有一句话我并不是为了气你而说的。”幽梦转面看着他,“我说过不信你们任何人,只信真相,这是真的。”
离忧木然地翕动了嘴唇:“即使是此刻再听到公主这么说,离忧依然觉得隐隐作痛。”
“人之相处,贵乎交心。这个道理我明白。”此刻她美丽的双眸,被月光映照得清亮如许,“但是离忧你也问问自己的心,你心于我,又交出了多少?
他不安地低下头,陷入一种深深的矛盾里:“我……我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像这样糊里糊涂,到底是对是错……”
幽梦感觉到了他内心的煎熬,洒脱地转过身,仰望明月:“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如果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那就日久见人心吧。”
湖面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幽梦打了个寒噤,抱着双臂抵挡清寒,又忍不住捂鼻,轻声打了个喷嚏。
一直在身后看她,根本无心赏月的离忧,见状当即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披上御寒,她瑟瑟一颤,怔忡地抬眼看他。
他为她披好衣裳,细语柔声:“虽然已是暮春,天气渐暖,但夜里风还是很凉的,公主出来记得添件衣裳,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