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忽地怔住了,五味杂陈地望着苏稚,“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为什么埋在心里一个人承受?”他说着,出人意料地俯面,在她手背上轻柔地吻了又吻,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一点都不脏,他眼里的她就是最好的。
她胸口顿时被一股暖流堵住,喉咙发苦,眼眶不禁一热,她迅势别过脸,千辛万苦地将泪意隐忍了下去。
苏稚抬头却看到她,那双美丽的,被生生瘪红的双眼。
他的问题不光指元永顺,还暗指太子——她那些谜一样的过去。
她心里又何尝不介怀?方才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想对她好,可她无法让自己对他心软。
她舒解了一会,终于想到了可供转移的话题:“禾雀,你知道么,方才在比试的时候,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
苏稚作出新奇而认真聆听的样子。
“说它是幻觉,可却又很真实……”幽梦恍惚道,“好像做了一场梦,我还在梦里看到了你。”
苏稚清瞳微睁:“看到我?”
“你问我相信你么,我说信,然后你就和我一起钻研出了香方。”幽梦欣慰地握紧他手,“禾雀,你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垂眸清浅一笑:“或许,是我们太想念彼此了。”
她急切追问:“那梦里发生的是真是假?”
他缓缓抬首,凝目相望:“你希望它是真,它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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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兰莹追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外,眼见幽寂上去了,门口的侍卫手持刀剑严禁生人进入,兰莹很是失落地转身,却又不舍离去,便在附近徘徊,不时地抬目仰望楼上。
幽寂负气走至露台,兰莹望见他,心里便又有了希望。可幽寂没向她这看过来,兰莹远远见他脸色似乎很不好。
重重一掌拍在栏杆上,方才发生的那事总在脑海挥之不去,他也不知在气什么,看到妹妹被人欺负,他心中恼火固然是真,但气成这样,多半还是被幽梦那冷若冰霜的态度给弄的。他亲自教训那个好色商人帮她出气,她却不领情,这样没心肝的妹妹他怎么不气?可他终是恨不起来,没法对幽梦发泄,只能把十倍的恨意迁怒于元永顺。
想到他那淫荡的脏手碰过幽梦,幽寂就恨得牙痒,这对他来说近乎一种侵犯,他不能容忍。当时只罚他磕头,踢他几脚太便宜他了,不给他放放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他眉头一蹙:“来人!”
侍卫长拱手待命:“殿下有何吩咐?”
幽寂冷道:“你带几个人,去找到方才那个商人。”
侍卫长暗惊:“殿下是要?”
“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调戏本宫的小皇妹是什么下场。”幽寂神色暗沉,愈发透出阴狠,“不过下手留点分寸,别弄出人命就行。”
侍卫长虽觉不妥,但不敢违逆,遂恭谨俯首:“属下领命。”
归媛缓步走来,她刚出门,恰好听到了这一切。迎面遇见那侍卫长,他稍向她行礼,便匆匆离开。
归媛的余光跟着他,心下不安,回头冷面质问:“太子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