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虽走,但不经恩准,元永顺还在那不停磕头,幽寂心烦意乱,转头又对他狠踢了一脚,元永顺重重侧摔在地上,幽寂犹不解恨,咬牙切齿地怒骂:“狗东西!让你动手动脚!让你不知死活!”
他满腔怒火地还想再拿他发泄,正要下脚,“殿下!”护卫赶紧拦住他,劝道,“这里很多人在看着,请殿下息怒。”
幽寂环顾四面八方看他的眼光,强自压下怒意:“滚!”
元永顺惶然叩谢,连滚带爬地跑开人群。
幽寂望着他那抱头鼠窜的猥琐身影,不禁扬声厉喝:“给本宫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到你,本宫剁了你的手!”
说罢凌厉拂袖,快步经过一排花木,未觉苏稚正站在树后,他目睹全程,微垂的眼眸里深藏一抹阴鸷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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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莹形单影只,落寞地在路边走着,忽与两名男子擦身而过,正是幽寂和他的护卫,这短促的一瞬交集,倏地点燃兰莹的心火,她急忙顿住,回头,那人渐行渐远,没有一点要停下的迹象。
也许她戴着面纱,走路时又低着头,幽寂也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心事重重健步如飞,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
可她还是认出了,是他……
当她还被困在行宫兰圃里受苦,被宫人欺凌时,是他突然出现,像一道曙光,照亮她凄苦灰暗的人生。
他走到身前说:“你起来,跟我走。”
她卑微得,近乎把头低进尘埃里:“奴婢不敢……”
他便亲手扶她起身:“来。”
他将她带到河边,用手绢轻拭着她唇角的瘀血:“如果本宫有心帮你脱离苦海,还你自由呢?”
她惶然抬眸,看到了他眼底的确信:“虽然不能保证清除你身上的罪名,但本宫愿意一试。”
回忆浮现眼帘,惹得兰莹感慨万端,至今仍记得那天他牵住自己手,带她跑出花圃时,他温热的掌心和眼神里,尽是要为她遮风挡雨的坚定。可如今,他们错过,却见他独步离去,不再为她驻足。
她不想就这样变成陌路人,踟蹰几步,依依不舍,手在腰前攥紧,直到快要看不见他,她暗下一记决心,终拾步跟上。
心唤着:殿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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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和冬至站在雅舍的走廊下聊天,看到幽梦冷面走来,二话不说就大喊:“寒露,快去打水来!”
寒露莫名地望望冬至,眨眨眼:“出什么事了主子?”
幽梦重声道:“没事,我要洗手!”
“哦……”寒露闻见她身上的火气,片刻不敢磨叽,匆匆去井口打了一盆清水来。
幽梦扯过帕子,将手浸在水里狠狠擦洗起来,可怎么洗都觉得不干净,一想到刚刚那肥头大耳的元永顺在她手背上摸啊摸的,她就恶心得想丢掉这只手换只新的!
寒露和冬至在旁看得一愣愣的,都不知她在恼什么。
这时苏稚回来了,两丫头宛如见了救星,屈膝一福,有意高着声唤:“苏公子。”
幽梦不由一滞,这才有所收敛,挥手让丫头们把水盆端走倒了,她还攥着手绢在手背不停擦着。
“怎么了?”苏稚过来揽住她,低眉轻语,“第二轮比试拿了第一,还不高兴啊?”
她难看地弯起嘴角:“高兴。”
“你这是高兴的表情么?”苏稚俯落视线,望着她不停歇的手,“那么用力擦什么呢?”
“没什么。”幽梦不想那不开心的事被他知道,搪塞道,“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脏东西,想好好擦掉。”
苏稚握住她的手端起来,看到她那磨红的手背,心如明镜地问她:“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