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中邪了!幽梦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掩饰慌乱而慢慢地收回嘴唇,想不被发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那怎么可能?
苏稚神色仍称得上淡然,她则做贼心虚地垂下眼眸,把头埋得很低,不敢直视苏稚的眼睛,呆呆站着,微窘。
可是气氛太安静了,安静得令她无地自容,她便极轻缓地吸了口气,试图放松自己,下意识别过脸,轻轻瞥了砧板一眼,这一眼可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失声惊呼:“血……你的手在流血!……”
苏稚这才转过脸去,见自己左手食指正泌出鲜红的血水,他什么也不想,淡定将食指蜷屈贴在唇间,轻柔含吮着,脸上始终是一片无风无雨的宁静。
幽梦傻傻看着他,竟被他深深吸引住了,暗想这男人莫非真是从诗画里走出来的?为什么连这种奇怪的小动作,都可以表现得如此优雅,叫人赏心悦目?
承受她长久的目光注视,苏稚含着指背转过脸来,眼神只略带几分诧异,并无责怪之意,幽梦却脸红了。
“我……我看我还是别在这东拉西扯地让你分心了……”她难为情地低头轻道,眼神飘忽不定,“我回高唐台里去等你……”
可刚转身想要逃避,就始料未及地被苏稚给拉了回来。
她无措地凝立住,苏稚牵住她的那只手颇紧,有股誓不放手的笃定。手心温热,迅势将暖流传遍了她全身。
幽梦紧紧抿着唇,根本不敢去看苏稚。听着不远处那口锅里“咕嘟咕嘟”煮沸的汤汁,像是此时自己那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只觉得……脸阵阵发烫。
少顷,苏稚偏了偏头,似乎俯低了些,人也自然而然地向她偎近。
幽梦感应到了,心里更如小鹿乱撞,强作镇定地翕动嘴唇:“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苏稚便伸手一拉,径直将她拢入怀中。
幽梦恍若受了惊吓,怯生生地抬起一汪水眸,见他目光炯炯,一如拿定了她。而他下唇因刚吮过手指的伤口,他未察觉那残存着一丝猩红血迹,这无心插柳地点缀,便如一抹胭脂,沾在他原本清透淡雅的薄唇上,泛着明艳魅惑的色泽,因而显出一种不似他本人的妖冶,暗暗透着邪气的性感,诱惑得她怦然心动。
无来由地有点害怕,她正想着该不该摆脱?该如何摆脱?这时苏稚缓缓伸出手,附在幽梦滚烫的面颊上,手掌柔软如云,轻轻地抚摩着。
幽梦胸口顿时一软,险些化作一池春水,瘫在他怀里。
他当然不愿错过幽梦这难得的娇羞神情,气氛这般暧昧地烘托着,尚可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是个男人都不会想在这时候放手吧?如果有,那一定是傻子。
他指尖缓缓游移过来,轻柔摩挲着她的唇瓣,俯看她那眼神简直宠得能腻死人。
她无法承受苏稚这般炙热的凝视,像团烈火,太灼人了。
而他火热的气息正朝她脸上覆压下来,她启唇急促唤了一声:“苏郎……”瞬时被他嘴唇捕获住,连同她未发完的尾音,干净而彻底地被他吃透了。
没有过分犹豫地,他用舌尖抵开了她的双唇,游入其中,肆意捕捉他要的感觉。
这几日下来的相处,二人自是愈发亲密了,若是换作先前那般如胶似漆,牵个手、揽个腰,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她倒也由得他。
要说他去白马寺搭救她那次已经吻过她了,本不该这么生涩,可当时在情急之下,悲痛和惊惶足以淹没理智,而且只是吻,没有深入。
然而此刻,突然间不经商量就嘴对嘴缠绵上了……好吧这种事也确实没什么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