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气氛僵住了,瑞嫔连忙开口解围,“淑媛妹妹的意思,是说小公主太没分寸了。”为了让皇后听着舒服,她又强颜笑着感叹,“女不教,母之过嘛。”
何淑媛接住瑞嫔给的台阶,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咲妃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还真是家门不幸了。”
“谁说不是呢,出了这事,可把西宫主子的脸都丢尽了,陛下那头估计也气得不轻。”敏妃冷冷端坐,心里还记着女儿幽柔因蜂毒毁容之事似与幽梦有关,对咲妃母女怎能不恨。
皇后恍若置身事外,听妇人们嚼够了舌根,这才转面问道:“皇上那边怎么说?”
太监领侍徐茂春恭敬俯首:“娘娘,奴才听说,小公主今日进宫,陛下正是要将她留在颐心殿问责此事。”
皇后暗自思忖片刻,心上有数地轻哼一声:“行了,这事掀不起多大水花了,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众妃皆是疑惑,皇后却已不再多言,毕竟她和那位皇帝已是几十年的夫妻了,一桩人命案子能被他搁置多日,皇上能耐着性子不查,而是等着先私下询问自己的女儿,这结果不是已经明摆着,是存心护着那块宝贝疙瘩,想息事宁人了么?
皇后心里亮堂着,想这事最后,多半还是交到咲妃手上,轮到她这当娘的去操心,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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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心殿中,皇帝屏退了全部侍者,连平日贴身侍奉的内侍长卫长福也支走了,殿里的气氛略显沉重。
“你母妃原本也想过来,是朕回了话,让她不必来了。”姬舜正坐在书案前,沉色凝视自己的女儿,“朕不想有任何人来打扰,就我们父女二人,好好地聊聊。”
幽梦跪立着,肃然垂眸:“是。”
姬舜道:“关于白马寺发生的那件事,太傅简单和朕说过了,但其中还是有很多疑点,太傅说,你会亲自向父皇解释?”
幽梦恭谨道:“启禀父皇,在那日伤人事件中丧生的公子,他叫离忧,是女儿的一位朋友。”
“朋友?”姬舜眉峰稍挑。
“是,朋友。”幽梦坚定承认。
姬舜目色变得犀利:“可父皇听到一些不一样的说法,很多人都说,他是你养在府中的面首?”
幽梦柔婉举目,眼神透着一丝坚忍:“父皇,近在宫闱萧墙,远在市井巷陌,对女儿的流言从未停止过,会被传得多么不堪都不奇怪,父皇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
姬舜瞬眸:“好,且当他不是男宠,就是你的朋友,他又为什么会死?”
幽梦神色哀伤:“离忧,他是一位怀才不遇的儒生,虽然出身寒门,可他谦逊守礼,穆如清风,儿臣十分欣赏他的品学,是才与他来往。”
姬舜锋芒不减:“那此事当中还有一个受伤的男人,他又是谁?”
终于还是问到重中之重,幽梦心上一凛,努力保持平静道:“他是我请来府中的乐师,叫苏稚。”
姬舜短促一滞,想了想:“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