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爷突然想到派遣手下去长安打探来的消息,问道:“去年你也陪晋璇公主去了甘泉宫避暑,其间皇室是不是为小公主打造了一对缠臂金?”
栖梧有印象:“是有这回事,正是咲妃送给女儿的生辰礼,我还见过。”
“那就对了。”所有细节关联起来,祁爷豁然开朗,“那缠臂金上有颗金珠被杜鹃拿到了,然后就落到了杜梨手中,他正是以此为线索,想顺藤摸瓜查出凶手。”
“竟有此事?!”栖梧脸色骤变,怪他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说!
“要不是我从中阻拦,恐怕他已经查到公主头上了。”祁爷仍旧气定神闲,暗笑,“这个小丫头,做事也不知道干净利落点,还给人留下把柄,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还说好意思说风凉话?”栖梧反来嘲弄他。
祁爷莫名其妙地抬起头,见他一脸愠色:“怎么?”
栖梧质问他:“你明知杜梨有可能会找公主的麻烦,你还派他去接近公主?”
祁爷不以为然:“谁让计划里时间紧迫,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栖梧义正辞严:“你有考虑过公主的安危吗?”
祁爷嘴角冷冷一勾:“金珠的事我都给兜着了,我可以半虚半实地糊弄他,在洛阳一没钱二没势,他一个穷书生就有多大能耐?难道还能上天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而且他已经上天了!”
栖梧猝然加重语气,祁爷不禁愣住,才反应过来,杜梨已经死了。
栖梧又道:“你的计划如果万无一失,那为什么又会发生今天的局面?”
祁爷阴下脸,沉思起来,他也想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栖梧强压下怒火:“人是怎么死的?”
祁爷摇头:“具体情况暂时还不知道,目前探子打听来的消息,只说人是昨天死的,公主和他去了白马寺,似乎遇到了行刺。”
“什么?”栖梧刚平复的情绪又被激起,“行刺?!”
“据说昨天公主府出动了不少护军,去白马寺封山救人。”祁爷先不理会他的焦躁,兀自把话说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杜梨难道身份暴露了?这件事惊动了宫里,皇上彻查下去,会不会从杜梨身上查出什么?”
栖梧面无表情:“祁爷有没有想过最坏的可能?”
祁爷侧目,给以愿闻其详的眼色。
栖梧说:“杜梨行刺公主?”
祁爷眉头微挑:“他有胆子这么做?”
“如果他知道公主和杜鹃的死有关呢?”
祁爷再次缄口,似在推算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
“一个人想复仇的决心,恐怕不是你可以阻挡的。”栖梧说道。
祁爷眼底覆上一重忧虑:“这的确让人头疼。”
“你当初就不该冒这个险,把杜梨送进公主府!”
栖梧这一句重话,让祁爷顿觉哭笑不得。
“听听,你那满肚子怨气,说到底还不是紧张你那宝贝公主?”祁爷撇过脸,不想理他似地轻嘲,“假公济私。”
栖梧也被他气得够呛。“行,就算我假公济私,我想保公主平安难道有错么?”他争辩道,“别那么道貌岸然批判我,谁都会有私心,你只是还没遇到,一个能让你假公济私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