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大摆阵仗进驻凤来坡之后,又悄悄地一小部分一小部分地撤走了主力,留了一个空壳子在凤来坡迷惑自己,难怪双方的斥候如此不遗余力地刹杀自己的斥候,原来是怕自己发现了这其中的秘密。
要不是大帅发现端倪,也不知自己会被瞒到什么时候。
看着王智愤怒地离开,周澈在厅里踱来踱去,为什么,为什么羌渠要这么做?利用自己来耗掉青红两部一部分的实力好理解,但仅仅限于此么?
旋即他的手指摁在地图上,在边境线上一寸寸地移动着,蓦地,手指停住,指尖所按压的地方,一个地名出现在他的眼中--“光禄城!”他大叫起来。
於夫罗!他的儿子於夫罗的金帐军,假如於夫罗的部队从西部鲜卑归来,回转龙山王庭的路途距定远只有数百里距离,假如金帐军根本就没有回转王庭,而是直接奔袭光禄城?周澈身子一震,难怪军统在龙山王庭一直没有看到金帐军的出现!估摸日子,他们应当就在这个时间段返回的。
“元福!”他大叫道。
“大帅,什么事?”
“八百里加急,速速传回并州,命令黄公覆、姜枫之率部火速驰援光禄城。”
“啊!”周仓吃了一惊,光禄城出事了?
“快去!”周澈大声道。
“王别驾走了么?”周澈出厅招来一名亲卫。
亲卫指着城外几条火龙,道:“大帅!王别驾已出发了,吕都尉留守乌拉特。”
“叫吕奉先过来!”
周澈心烦意乱:“於夫罗的金帐军一定会去攻击光禄城,羌渠果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厉害非常,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不顾於夫罗的部队长途跋涉,直接让他们攻击光禄城,但问题是,自己在光禄城的驻军极少,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金帐军,那怕对方也是人困马乏。
失算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羌渠啊!
快马赶回并州的周澈在第二天便接到了噩号,姜枫传回消息,光禄城失守,而突袭者正是於夫罗的金帐军。
“情况怎么样?说详细点”看着信使,周澈满是懊恼,羌渠成功地摆了自己一道。
“蛮子占据光禄城之后,并没有再继续前进,而是就地驻扎在光禄城,姜都尉估计,於夫罗军长途跋涉,肯定也是疲乏之极,虽然成占据了光禄城,但也无力再行深入。姜都尉已与黄都尉合兵一处,驻扎在距光禄城二十里处的河西镇,而光禄城两边的石门堡,固阳堡都已准备作战,已下达了作战动员令,接下来如何行事,还需要大帅的命令。”
周澈唏嘘出一口气,心中有些奇怪为什么一向信奉闪电战的草原骑兵这一次为什么打下光禄城就停下了脚步?需知自己最怕的就是金帐军长驱直入,对光禄城等地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自己的大量骑兵都在乌拉特,机动的便只有姜枫一部五千余骑,实在不足以对金帐军形成威胁,而黄盖的步卒虽然战力强,但两条腿是万万赶不上四条腿的。
“我们在光禄城的部队和百姓怎么样?”周澈接着问道。
信使脸色沉重起来:“大帅,我们收拢了一部分溃兵,从他们那里得来的消息,是光禄城守将王丰校尉苦战力竭,已壮烈殉国了。三千驻军千余人战死,千余人被俘,还有几百人溃散,现大都已被黄都尉收拢进了他的部队。”
砰的一声,周澈一脚踢翻了案台,王丰是他执掌兵权以来战死的第一个校尉级别的高级将领,还有那千多名战士,如果自己对羌渠保持足够的警惕的话,那么这些牺牲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主公!”沮授向前一步,抱拳道:“战场胜负本是常事,王校尉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这一次让羌渠占了便宜,下一次我们加倍地找回来,这件事,我有责任,我万万没有想到羌渠居然敢驱疲惫之师进攻光禄城。”
刘彦也站了起来:“军统应付主要责任,我们没有找到於夫罗军的下落,居然臆猜他们尚未返回,情报失灵是我们这一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我愿接受将军的处罚。”
周澈一挥手,眼圈有些发红:“眼下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搞清楚这一次对方的真实意图,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周澈很奇怪,羌渠此举的确是占了便宜,但对于整个战略局势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於夫罗不可能长期占据光禄城,如果敌军打破光禄城,趁势劫掠一把便退走,以报复乌拉特被并州夺走之仇,反而想得通,但此时打又不打,走又不走,是什么道理?难道羌渠还想占据光禄城不成?以於夫罗部来固守定远?不可能,自己在并州,短时间便可集聚大批部队,对方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他想干什么?”周澈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