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君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草率从事。”王智郑重地道,他带走这一万五千骑兵后,整个并州内线便只剩下了丁原的一个亲卫营,可以说,这一次丁原是将全副家当都交给了王智。
“万先生会和你同去。”丁原道。
王智微微一怔,万明是丁原的心腹,这番跟着去就有监视自己的意思了,看来丁原对自己还是不大放心啊,不过想想也是,这一万五千士兵中,自己原来所带的五原、九原士兵居多,丁原不会不防。
“好,万先生足智多谋,有他参赞军机,我军胜算大增。”王智向正在对他微笑的万明抱抱拳,“那使君,某就出发了。”
“一路顺风,奏凯归来。”丁原点点头,王智回过头来,手中长枪戟指前方,厉声道:“出发!”
一万五千骑兵奔向西安阳,而在那里,周澈手下的军候潘凤正等在那里,为大军引路。
王智出发的时候,副阳城下的战事正烈,三道壕沟已被填平,达耶鲁鹿的骑兵出场了,他要先清扫卫堡下的黄盖部,再展开对卫堡的攻击。
胸墙如此之矮,如何挡得住我草原健儿的骑蹄,在他看来,如此高的胸墙,草原雄鹰们只需策马跃过,便可以杀入对方步卒之中。
今天扫清城外敌人,明天便可以展开对卫堡的攻击,达耶鲁鹿在心中筹划。
战场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个停滞,然后两道洪流便从对面跃出,向这边扑来,马蹄踩得地面微微颤抖,马上骑士们怪叫着纵马奔来,一边灵活地在马上弯弓搭箭,箭如飞蝗。胸墙后的士兵举盾,一个紧挨着一个,排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倾听着羽箭射在盾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有些势大力沉的羽箭更是穿透盾牌,扎在上面。
第一道胸墙后的屯长从盾牌的缝隙中瞧着对面扑来的骑兵,心里默默地数着步数
"四百步,三百步…"
左部二屯的步卒燕敬一手执着盾牌,一手紧紧地抓着手里的长枪,脸上平静之极,站在他身边的什长嘴里甚至还在咀嚼着一根青草,这让燕敬有些恶心,因为那根青草上血迹斑斑,也不知他从那里捡来,上面染着的是谁的鲜血。
燕敬是一个新兵,从最初踏上战场时的战栗,害怕,到第一次将长枪插入敌人胸膛时,看到鲜血飞溅时的呕吐,到现在的从容镇定,只用了两场战斗。
精兵是打出来的,训练再好的士兵没有见过血,都只能算是菜鸟。我已干掉了六个蛮子,再干掉四个,家里便有一亩地会成为永业田,也就是说这亩地将永远成为燕家的家产,不用再缴租税,现在家里有三十亩地,爹娘和小弟基本能打理过来,农忙时还有互助组上门帮忙.今年收成看来是不错的,上缴了租税后,应当还有很多的剩余,家里不用再愁吃不饱肚子了.
燕敬很感激周澈周将军,虽然他只是站在队列中远远地看过他,如果没有周将军到西安阳,想必现在自己家仍然是下无寸土立足迹,上无片瓦遮身体.但好日子没过多久,狗婢的蛮子便又来了.
"杀光了这些家伙,我便能回家安心种田了."燕敬在心里想。
一声尖厉的哨声传来,燕敬立即抛弃了所有的念头,将盾牌丢到地上,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长枪抬了起来,左脚向前一步,两腿成弓箭步而立,将长枪从胸墙上猛捅出去。他们不用看,也不用想,只需要听从长官的号令,将手里的长枪狠狠地刺出去就够了。
"收!"身边的什长一声厉喝。燕敬应声抽回长枪,感觉涩涩的,便像在家里杀猪时的那种感觉.
"刺!"耳边再传来什长的呼喝声。
燕敬便又猛踏前一步,身体紧绷着将手里的长枪狠狠地捅了进去。
燕敬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任何东西,因为从胸墙的另一头跃过来的是一片片巨大的黑影,那是对方的战马,不时有人从那些战马上飞起来,扎手扎脚地飞起来,然后被身后的战友们凌空刺死。耳边不时传来惨叫声,有对方的,也有自己战友的,眼角瞄见很多熟悉的身影倒飞出去。
燕敬再次狠狠地将枪刺出去,这一次感觉手上一振,一股大力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手里的长枪喀嚓一声断为两截,他运气不错,这一枪并不是与对面的战马正面冲撞,而是斜斜地扎进了对方的身体,但饶是如此,战马飞奔时的巨力仍然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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