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长得这般妩媚,将来谁要是娶回家中可真就享了福了。”
“这眉眼,这小皮肤嫩的,都能拧出水了。”
“别乱说,这可是南宫老爷府上的,敢瞎说,不怕南宫老爷知道了打折你们的腿!”
“南宫老爷府上?谁啊?南宫老爷府上什么时候生了个千金?”
“他叫南宫彩云,不过是南宫老爷的公子,千倾地一根苗的公子!”
“公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不过还别说,这小模样,还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天生就该给人收进房中。”
“你刚搬来镇上,所以不知道。南宫公子天生男生女相,星光寺的大师说必须要取个女名,不然养不大的。”
“南宫彩云,嘿。要是给老子取上这么个名字,老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也不至于的。大师说了,这名字叫到九岁就行了。”
“这样啊。。。”
乳名叫做彩云的孩童,在所有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一天天的长大。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这种生活的艰难。男孩子觉得他是女的,女孩子又觉得他是个怪物。同龄人之中,他这个异类没有一个玩伴。
一开始他的父母对他的态度还满是怜惜和关怀。但等到后来他的弟弟出生了,一切都变了。
一直以来给与他保护的父母,对他的态度从怜惜,变成了厌恶。
“这是一个妖怪!”
一次家宴之后,他听到他的那个亲生父亲端着酒杯这样说道。
“或许我真的是个怪物吧。”小孩子这样想着:“但至少给我一个正常人的名字吧?”
他讨厌自己的这副身子,也讨厌父母给他取得这个名字。
身子他改变不了,但至少名字可以,只要等到九岁就好了。
九岁那年的九月初九,也是他的生日。
府上为他改名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毕竟在外人面前南宫老爷不能丢了面子。就在南宫彩云盛装打扮,跪在地上,等待着父亲赐予自己新的名字的时候。
一柄飞刀,在他头顶飞过,落在了他父亲的心口。
父亲的鲜血喷了他一脸,带着热气,有些腥,有些甜。
父亲的生命逝去了,他改名换姓的机会也消失了。
早熟的孩子想到了这一点,随后便昏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远处那个曾经似乎算是家的地方,已是一片祝融之所。眼前是一条无名的小巷,身前,站着一个古里古怪的老人,花花绿绿的衣服,白粉敷面,脸蛋上还擦着胭脂。
“听说你叫彩云?南宫彩云?”声音也很尖细。
“你是谁?”
“这名字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在哪?”
“你家被人毁了,不过和我无关。我只是凑巧看到了你,觉得你的模样挺有意思的,便顺手把你救出来了。”
“这副模样救了我?”九岁的南宫彩云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与绝望:“我这妖怪一样的另类,竟然还能救我一命?”
“另类有什么不好?我也是个另类,你似男似女,而我,”老人指了指南宫彩云,又指了指自己,手上挽了一个兰花指:“不是个男人。”
这种来自另类的认同带给了南宫彩云人生的第一缕光。
“以后就跟着我吧。老妖怪带个小妖怪,咱们两个人,一条命。我若死了,你就替我活下去。”
“我的名字?”老人笑了笑:“我叫无眠。”
月光与火光的映衬下,自称无眠的老人如是说道。
之后的日子里,那个名叫无眠的老人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在哪里,老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当上了一名仵作。而他也顺理成章的与老人一起住进了停尸房,开始与尸体打起了交道。老人懂得很多,也教了他很多,包括武功,还有一些可怖的手段。
其实南宫彩云并不想学,但老人希望他会,他也就用了心思。
两个人,一条命,老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直到临终之时老人在病榻上,留给了他一柄叫做“霜”的宝剑并留下了最后的嘱托:“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去天门吧,替我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上一柱香。”
南宫彩云将老人埋在了左近的一处高山之上,按照他的要求,面向着京城。
临死还想着天门,死后要面向京城,那天门应该是在京城附近吧?
南宫彩云离开了那座生活了许久的小县城,开始了未知的旅途。
在这以后,他去了哪里,经历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当他再出现的时候,他来到了这座名叫马家集的小城。
身后背着的剑变成了两把,一柄叫做霜,另一柄叫做雪。
而他,又成了一个仵作。
。。。。。。
“南宫,南宫~”
门外的急促呼喊打破了黑暗中南宫彩云的沉思。
“稍等。”轻柔的声音之后便是“哧~”的一声响,片刻后,小桌上的油灯被点亮了。
房门被轻轻拉打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带声调的疑问:“有事?”
“快跟我走。”捕快班头孙大牛一脸的惶急:“之前和你说起过的那个东厂太监头子来了,现在就在大堂上要见你。”
“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仵作,见我做什么?”嘴上这样问着,但南宫彩云还是跟着孙大牛的脚步向县衙大堂走去。
“梅林的尸体是你亲手验的,自然要找你问话了。”
“你去了可得小心点儿,说话注意些,长点儿眼睛,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千万别招惹了他,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咱们周老爷就因为说错了话,听说已经被他扔到水里喂了鱼,千万要小心啊。”
走入大堂之中,天地正气的金匾下边,一个美艳的有些妖异的身影,身披一身玄色蟒袍,静静的坐着,翻动着手上的一本小册子十几页的样子,这如画之景不由得让南宫彩云愣住了。
“你就是此地的仵作?”徐如意平静的问道,没有抬头。
“南宫,公公问你话呢。”跪在地上的孙大牛轻轻一推身边的南宫彩云。
“是,我就是此地的仵作。”南宫彩云回过神来,以同样平静的声音回道。
“跪下,跪下说!”孙大牛用胳膊肘碰着南宫彩云的腿,连声提点,但想想南宫彩云的脾气,又转而谄媚的向徐如意笑道:“公公莫要见怪,南宫的脑子有些不太好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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