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宝蟾和玉儿不依不饶的态度,我硬着头皮道:“我是一时好奇走进来的,我真的不是你们的湘妃娘娘,听说你们湘妃娘娘头上有一颗绛色宝珠,那是她的命根子,丢了便会死的,你们看我头上可没有那么金贵的珠子,我不是你们的湘妃娘娘啦!你们可以来*馆,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我们……”宝蟾和玉儿互视一眼,黯然道,“我们是自请来替湘妃姐姐看护园子的,希望她有一天能回来。”
玉儿也一脸哀伤,“不知道湘妃姐姐受了雷电之刑,又受了八十根蚀骨消魂钉,还能再回来吗?”
二人说着便呜咽起来。
呜咽声勾起了我的眼泪,我想宽慰她们,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飘飘悠悠心绪沉浮出了*馆,刚到宫门口,便见警幻冷眼立在跟前,我还没缓神,她已经一巴掌盖在我的脸上。
我忍着眼前金星乱冒和半边脸颊的灼烫痛辣,怒目看着警幻。
警幻恶狠狠道:“谁让你离开天君寝宫到处乱窜了?”
我没有应她,含着一丝屈辱,径自越过她离开。
回到寝宫时,只见天君已经醒了,他白衣长袍长发披肩站在窗边,那背影笼罩在一股淡淡的哀伤间令人恻然。
我站在他身后站了许久,终于听他喟然一声长叹,转过身来。
天君一转身,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立时蹙起了眉头。
“你的脸怎么了?”
想必警幻出手太重,红肿还没消退。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到脸了。”我淡淡道。
“什么撞到脸了,这脸上的巴掌印还没退呢!谁下的手?”天君的眼里蓄满怒气。
我心里快速地闪过一些念头,我能说警幻吗?我是警幻带回天庭的,说她打我,说她妒忌我,那她又何必巴巴的把我带到天君身边呢?不如嫁祸其他人。
“是……王母娘娘。”我嗫嚅道,见天君的眉头蹙成大疙瘩,我的心里就发出一丝冷笑来。
西王母,你昔日加在绛珠身上的苦与痛,我都要借红姑娘的手讨回来!
我随即强颜欢笑道:“天君,都怪红姑娘不好,我不该去王母宫找婆婆纳神医讨药,不该触了王母娘娘的眉头,不该长了一张和……”
见天君脸上已经阴云密布,我咬住唇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我垂着头,偷偷抬眼瞧天君。天君缄默着,终于道:“红姑娘,你以后就呆在寝宫内,不要到处乱走了。昔日,朕对她太过宽宥,以致害她在天庭遭妒,树立了太多敌人。而你,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天君没有把话说下去,我已经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屈了屈身子,温顺道:“红姑娘明白,多谢天君。”
“你脸上的伤赶紧去找点药涂抹一下,破了相就不好了。”
天君的话令我心头一暖,这句话总是他关心红姑娘的,而不是关心绛珠的。这样一想,我就讶异自己竟在同自己吃醋。
我屈了屈身子,正要退下去,天君又喊住我道:“你适才说你去王母宫找婆婆纳求药?”
“嗯。”我点头,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
天君凝眉道:“你怎么知道婆婆纳会医术?”
原来他对于我是不是绛珠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的。或许潜意识中他希望眼前的我不是红姑娘而是绛珠吧!
我恬然道:“警幻仙子同我说过的,王母宫内有位医术卓绝的女神医,听说她也来自灵河。”
“嗯,”天君听我这样解释,眉头展了展,随即道,“你去找婆婆纳求什么药?”
“我见您身子虚弱,咳嗽也没有大好,所以想向婆婆纳求一些能让您身子好转的药。”
天君突然就恼怒起来,他的眼里蕴满怒气,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朕的身子虚不虚弱,咳不咳嗽与你何干?”
我一吓,赶紧跪到地上,龙颜盛怒,我的手脚齐齐发抖。现在我是红姑娘,我不是绛珠,我没有恃宠而骄九死仍能一生的幸运。
“朕的咳嗽药为什么变少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天君的声音不怒自威,我整颗心都扭曲在一起。
“说啊!你是怎么让朕吃下那些咳嗽药的?”天君提高了音调。
我嗫嚅道:“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朕的咳嗽症状缓解了?为什么咳嗽药的数目变少了?”
我几乎闻得见迎面而来的火气,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把咳嗽药磨碎了,掺在您的饭菜中……”
“滚!”天君低吼起来。
我只能抖抖索索起身,脚踩棉花般退了下去。轻纱垂幔在我身后层层放了下来,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委屈,酸楚,凄苦,各种消极的情绪一股脑胀满整个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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