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把手机放回了黑色的西服口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没有回到卿酒言的病房,而是开车回到了自己家里,径直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充了把冷水澡。
巴黎的温度渐渐高起,就算是这样的水冲在头顶,人也不会感觉太不舒服。
唯独水冲刷到那自作孽强后皮开肉绽的手,才会产生刺骨的痛。
十指连心,疼的让他的头皮都开始发紧。
冲完澡的乔治腰间系着一条浴巾,未干的水珠糖果他纹理清晰的肌肉线条,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拿了干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发。
暖色的灯光打在他就算晒过太阳,也比大部分人更加白皙的肌肤上,宛如通透的上好羊脂玉。
他长了一张典型的西方帅哥脸,金发,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
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一是另一出上帝的宠儿。
偏偏再是宠儿,也是情场失意。
乔治把毛巾扔在地上,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大床上,双手笔直地向外伸展着。
头顶上的灯光刺眼,他却又懒得爬起来去关,被水冲刷过的手一直都在隐隐做痛,他刻意忽略的同时又在刻意享受着这种暧昧不明的疼痛。
【你终究是不够了解她……】
郁君修的这一句话,把乔治的自信心也打落了大半。
就算是没有做过她所谓的男朋友,没有被她像爱那个男人一样的爱过。
乔治原本自认为他就是除了她的家人,全世界最了卿酒言的人。
他们门当户对,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知道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的童年糗事,做了二十多年的朋友:
可现在………
“这灯明天得去换个声控的。”
乔治不着调地来了一句,他从床上爬起,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又出了门。
“少爷,现在已经很晚了,需要我帮您开车吗?”
“不用了,我自己开就好。”
乔治坐回了他之前开的车里,回家不到一个小时,又再次扬长而去。
开往医院,回到了那个他就算是闭着眼睛如今都能走到的病房。
太阳落山,天也早就黑了下去。
呼吸声均匀而又绵长,微弱的声音落到乔治的耳中都变得明显起来。
他把一片漆黑的病房灯给打开,静静地从门外望向里面。
那么刺眼的灯就在她的头顶,卿酒言却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连应该有的皱眉反应都不存在。
就像是一座假人玩偶,美丽却没有生命。
现在无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不同。
她只要就这样睡着,睡着,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不用再去管世界上那么多等着她打理公司吃饭的员工,不应在想那么多的社会责任,不用再去思考自己的未来。
不用再去抗击令她人生巨变的癌症,不用……面对现在残缺的身体,失去的孩子,更不用再想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如果这辈子的卿酒言做了什么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认错了人。
那个认,是认定的认。
“玛格丽特,你别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