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只是一滴眼泪就把他急成这样,等会儿划开皮肉的时候,不知道会产生惊天的反应。
尤其是这些外科的手术,精细到每一根血管,不容有一点的分心。
梁医生在她的身上画好了印记,带着手套的手,从手术盘里去过了开刀的手术刀。
也不下手,那双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斗的眼睛,平稳地直视郁君修,似有一种他不离开,就不会下刀的决心。
男人终于是妥协了,肩膀都垂下的往外面走,每走上几步就舍不的回头看一眼。
“你们一定要治好他。”
郁君修落下这句话,才推开了手术室的门。
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睁着一双在就赤血通红的眼睛,什么都不坐地发呆。
郁君诚沉默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亦没有开口说话。
这就像是一种男人之间的默契。
过了有四十分钟,郁君修看着长廊的地面,黯哑的嗓音才发了个声,“大哥。”
“嗯?”
“我的孩子,又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竟比上一次更要心痛十倍。
上一次他至少还能把失去的怒火转嫁到卿酒言的身上,可是这一次他都怪谁,难道怪老天吗?
他和卿酒言,都只不过是命运的受害者。
真要怪就只能怪他,因为一切都是他做的选择!
一只成熟男性的手掌落到他的肩膀处,重重拍了好几下。
高强度的手术又是持续了好几个小时,郁君修就始终在门外坐着。
郁君修回了趟家,一直到天亮的早上又赶了过来。
他走到走道的时候,郁君修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一动都没有动过。
郁君诚提着保温桶,到郁君修的面前把东西给他。
本以为他并不会吃,来的路上郁君诚甚至还想了好长的一番劝诫,确实没想到小修立刻就接过,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拿起瓶子开始吃了。
“累了就睡会儿。”
郁君修吃着保温桶里的皮蛋粥,含糊地吞下,用郁君诚一起送来的纸巾擦了下嘴,“等她出来我就睡。”
他要吃好喝好,才能好好照顾卿酒言。
“小修。”郁君诚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还是一样的位子。
他看到过了一夜,心态已经转变的弟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心疼,“哥之前一直没问你,里面躺着的人是谁?”
郁君诚只是吩咐下去,并没有同医生询问过各种细节。
“卿酒言。”
听到这名字,郁君诚有惊讶也有不惊讶。
“你喜欢她?”
“应该吧。”郁君修继续用调羹,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皮蛋粥,“我就是发现人真的贱,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如果没有这一次的被分手,以及后面各种各样的事情,卿酒言可能还是他以为的全世界做讨厌的女人。
郁君修颓然的那张脸上,忽然绽开一抹阳光的笑容,“大哥,你皮蛋粥哪里买的?”
“你嫂子自己做的。”郁君诚答道。
“能不能下次拜托大嫂再做一点,很好吃,我也想让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