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说爱屋及乌,恨屋自然也及乌,易姬看杨璟不顺眼,自然对与杨璟格外亲近的风若尘,也同样没什么好感。
既然不敢与杨璟正面交锋,挤兑一下风若尘的勇气还是有的,当即便撇嘴道。
“什么残缺之身,女人也有可能是凶手啊,说不定哪个女人被那些臭男人糟蹋多了,心里想着要复仇,便将这天底下坏男人的脏东西都给切下来呢!”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而且还是个道姑,易姬说出这样的话来,洞真等一干龙山观弟子,不由面红耳赤,羞愧得无地自容,陈锡贤也是阴沉着脸道。
“小黄毛,不得口无遮拦!吾等清修之人,岂能如此无忌!”
易姬也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发话。
梁书成本以为风若尘已经很不成体统了,没想到易姬更加伤风败俗,这一对比,再加上风若尘道出了关键,对风若尘的观感反而又好了一些。
风若尘作为提出意见的人,遭到了驳斥,自然要反驳回来,朝易姬笑了笑道。
“知县大人早先说得很清楚,这些受害人都是精壮的成年男子,试问一个女流之辈又如何能够杀掉这些男人,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如果她真有这样的本事,说明她的自保能力很强,又怎么可能会受到男人的糟践?”
梁书成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此时他心里也不由感慨,自己请杨璟帮忙,看来是非常正确且明智的选择,杨璟如今都还没开口,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竟然都有这等高明的见识,如此急智的反应。
然而易姬并不买账,有些胡搅蛮缠一般反驳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女人被比她功夫高的男人糟蹋了,又没办法报仇,只能迁怒在这些普通男人身上,这又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别看这些男人长得高大精壮,却是中看不中用,碰上江湖高手,别说把那脏东西切了,把人活剐了都成,风姐姐就能够做到,不是么?”
易姬适才说那女人受人糟蹋,才报复男人,如今又含沙射影,说风若尘也能做到,这话谁听了会舒服?
风若尘也是个爆脾气,可如果她发怒,便等于是对号入座,杨璟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不能给杨璟丢人,更不能把事情给搅了。
念及此处,风若尘也压下怒火来,朝易姬道:“我当然能够做到,别看你年纪小,真要做的话,绝对比那凶手做得更好,可如果凶手是武林高手,又何必畏首畏尾,随便虐杀了随处扔,大不了一走了之,又何必在一个同一个地方杀死十几个人?”
易姬见得风若尘反驳,正要开口,风若尘却没有给她机会,而是继续说道。
“所以我认为,凶手并非女人,而是身体有残缺的男人,而且他还有无法离开这个地方的理由!”
风若尘如此一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易姬嘀嘀咕咕,想要胡搅蛮缠,刚要开口,却见得梁书成双眸陡然一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
他便如同豁然开朗一般,压抑住心头的激动与兴奋,朝众人道:“若果真如风娘子所言,别个地方或许找不到这样的嫌犯,我江宁却是有的!”
众人听得他竟然确定了嫌犯的范围,也不由惊讶,但听得梁书成道。
“咱们建康府本是江宁府,乃是高宗的行在所,行宫之中自然是有宦官的,高宗皇帝陛下迁都临安之后,行宫里头的部分宦官,便被特赦出宫,留在江宁生活,但却不准离开江宁!”
梁书成如此一说,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正如梁书成所言,这些宦官,正是最佳的嫌疑犯人选!
他们被去势阉割,乃是残缺之身,又不得离开江宁,所以只能就近作案,而因为他们曾经在宫里头,要远比其他人更懂得官府的运作,具备了反侦查的知识!
他们本来在宫里头生活得好好的,可突然被驱逐出宫,难免无法适应,因为残缺之身,会遭来歧视,久而久之,心理扭曲,难免不会做出这等报复社会的案子来!
而梁书成之所以兴奋的原因就在于,这些宦官非但不能离开江宁,而且可都是登记在册的,只需要根据官府的名录户牒,就能够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风若尘看似顺其自然,一气呵成,将案件的关键一步步推理出来,看起来简单,但对于梁书成而言,却是一种全新的破案思路!
这种思路可以在没有痕迹学和尸检的情况下,完全跳脱出来,另辟蹊径,却能够分析出嫌犯的大体范围,这种破案思路闻所未闻,只能出自杨璟!
其实他的想法并没有错,风若尘受到杨璟的影响,如今做的便是犯罪心理学的侧写,当然了,侧写还需要大量的证据来支撑,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
但对于梁书成而言,简直就是神奇到了极点!
可就在梁书成要招呼人手照着名册去拿人之时,杨璟却摇了摇头,朝梁书成道。
“梁知县且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