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一惊,立时摸不清个头绪。如何安公公的人突如其来的到来,还要我们回周府去?莫不是慧巧周旋了什么?
“劳公公跑着一遭,辛苦了,快快去吃口茶。替我们谢过安公公了。”慧巧进得门来赔笑寒暄着,待让走了那位公公,她忧郁的眸光打量我为难道:“安公公那老狐狸,不知搞得什么名堂。我前日里去求他,他还推三阻四的不肯帮忙。”
慧巧寥寥数语,淡然道:“收拾东西吧。陪在爷的身边也好,多少有个照应。”
回到周府,仿若隔世。
致深见我们在太监们簇拥下归来,眸光里露出些漠然和凄楚。
事已至此,便须得同甘苦、共患难。
我寻常地吩咐丫鬟们将行囊安置妥,打扫出房间,在致深疑虑的目光的注视下,吩咐了厨娘准备晚膳,并亲自下厨去熬粥,拌上两个爽口的小菜,只留了慧巧在房里伺候致深。我深知此事还是安公公那边的安排,怕是安公公收了慧巧使的银子,也想在太后面前通融此事。
我将粳米泡上,洗了淮山、木耳、笋丝,用小砂锅的水开了一沸,添上料一一渍上。
小鱼进来,嗅了嗅叹一句:“好香呀!”
我笑道:“馋妮子!”还特地将一块蜜汁淮山给她尝尝,随口问:“五姨太可是在伺候爷沐浴更衣?”
致深平素爱洁净,只是如今怕是不知多久不曾沐浴了,头发有些凌乱,袍襟抖满是褶皱,我见不得他如此颓废的样子。但我心里毕竟还难以抉择去留,便吩咐慧巧去伺候他。
小鱼翘起嘴儿抱怨道:“五奶奶请小姐进去伺候呢。说是大帅将他轰赶出来了。”
“哦?”我诧异地问,“爷恼了训斥她了?”
小鱼摇摇头道:“我看大帅看五奶奶的眼呀,从未去正式她,仿佛没有这么个人儿似的,进进出出也不理她。才我见五奶奶哭跪在地上求爷饶了她,说她不过是一时糊涂,原是为了爷着想的。”
我恍然大悟,慧巧出卖致深,致深对她一直冷冷的,视若无物,那种漠视才是虐得人肝肠寸断的。
我进得房里,见狗儿已经将浴桶内的水加好,蒸腾着白雾般的热气。我吩咐狗儿说:“去厨房里将灶台旁那桶鲜奶拿来,冬日里天干,肌肤容易皲裂,乳能锁水。”
狗儿应声下去,我又随手抓了一把香屑洒去浴桶中,卷起衣袖,皓腕在温热的水中熟练的搅动,叹一句:“再好的水也不如府里的温汤池地水,含了硫磺令肌肤柔滑。”
我说着,兀自的做着,只字不再提让他给老佛爷谢罪认错的事儿,仿佛眼前云淡风轻,往事如尘烟被风刮个干净,又剩下我们小夫妻的天地。他原本眸光里满是戒备,见我调好了沐浴水来伺候他更衣,这才略舒缓了戒备的神色,张开手臂任我为他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