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寻死么?”他冷冷道,眼角是一丝睥睨。
我睁了眼,“你若想我保住这条命,保住这个孩子,只用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休书给我,让我回扬州!”
他难以置信般望着我,倏然大笑,笑完后冷冷道,“你做梦!”
“那么爷,就永远别想要这个孩子了!”我与他针锋相对,不让一毫。
他冷冷地看着我,吩咐身后的尺素道,“去拿碗粥来。”
尺素不敢违拗,担心地看了我们一眼,从厨房端了一碗咸粥。
周怀铭亲手接过那碗粥,却是极细心地用汤匙搅着,轻轻地吹着气。他蹲身在我床边,用汤匙轻轻舀起一小勺,温然道,“喝一口,就算同我置气,也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我冷眼看着他,心下决定绝不喝一口,看他难道能生生撬开我的嘴灌进去不成?他依旧在床边,温言如哄一个孩子,“澜儿,就一口,就喝一口可好?”
我只觉得好笑,张开口任由他将略有些烫口的粥送入我口中。他正眉开眼笑之际,我猝不及防一口将粥精准无比地吐到他脸上。
“八奶奶……”尺素在一旁吓得呆了,哆嗦着就要跪下来,生怕周怀铭勃然大怒。我却冷笑着看他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十分解气。他一瞬间额头青筋毕现,欲发作时,却强忍着终究没有发怒。
第二勺又来到嘴边时,我仍是含了一口吐了他一脸。他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粥水,复又喂来第三勺。我第三次吐到他脸上时,他终于倏然起身。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目光眯成一线,俨然就要发作。尺素吓得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哀求道,“爷,爷求您,八奶奶她心情不好,不是成心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脚踢开。我在心底冷笑,周怀铭,你天生就是豺狼的性格,暴戾自私,何必在我面前如此乔装?
我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发作。他却忽然一口将粥含在嘴里,直直向我吻来。那一刹我如雕塑一般僵在那里,我想了千百种暴虐的方法,却独独没有想到他竟会用这种方式来“喂”粥。
那吻炽热无比,夹杂着略带咸味的粥,滋味竟像百种调料打翻在一起。我只觉万分恶心,抗拒着不让他进入。他却攻势猛烈,纠缠间,我已渐渐不敌。情急之下,我狠狠一口咬在他唇上。他却并不退缩,纠缠之间,我呛咳着咽下了那口粥。
初战告捷,他起身,擦着唇上的血迹。轻蔑地哂笑道,“如何?难道这整整一碗粥都要为夫如此喂你?”
“你无耻!”我呛咳着,却无力同他再争辩什么。他微微笑了一笑,重新拿过那碗粥,依旧蹲身在我床边。这次没有了原先的温言,他目光冷峻地打量我,要我喝下那碗粥。
我生怕他再像刚才那样,只得瞪视着他一口一口将粥喝下。
“放我回扬州!”一碗粥喝下,我微微有了些力气,对他怒目而视。
“有了些力气就如此蛮横。”他微微一笑,将空了的粥碗放在桌上。对身后的尺素道,“可是看到了?以后都要如此喂八奶奶喝粥。”
尺素诺诺称是,我却在心底暗骂他实在无赖。他冲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意,转身走了。
深夜,四周无人,我唤尺素近前。她解开我身后绳子虚绑上的结,为我揉搓着疲倦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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