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了一下,“可是,可是我就是想着他啊。”
曲清幽拥着罗梓杉在怀里安慰她,这个小心翼翼求生存的庶出姑娘,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疼,细细地说着话开解她,她实在不希望罗梓杉嫁到忠勇候府去,那样一个大家族不是四小姑这性情的人能应付得了的。
哭了半晌,曲清幽拿帕子给罗梓杉抹干泪水,罗梓杉方才不好意思的自己抽帕子抹泪水,“让二嫂笑话了,我以后会放下的,那样的人也不是我能想的。”说完,拿出那块男用帕子,看了又看,片刻后,拿过篮子里的剪子毅然地把那帕子绞碎了。
曲清幽倒有些吃惊地看着罗梓杉绝决的行为,这小姑不若她想象中那么软弱无能,看着她绞碎帕子她也没拦着,碎了也好,就不会有那么多念想。
罗梓杉含着泪把帕子绞碎成千万片,然后把剪子扔下,也把那碎帕子扔下,抬头朝曲清幽笑中带泪地道:“二嫂,我不再做这痴心妄想的事情了。”
曲清幽明白她的心情,忍不住抱住她安慰了半晌,方才道:“四小姑,二嫂一定会让你二哥给你找一门合心意的婚事,你出嫁时的嫁妆,二嫂也会给你备妥,你放心就好了。”
“谢谢二嫂,我知道二嫂是真心待我好的。”罗梓杉道。
姑嫂两人再聊了一会儿,曲清幽起身准备离去,安姨娘刚好在这时回转,一掀帘子进来看到曲清幽,忙笑道:“昊二奶奶来了?”
“来了有一会儿了,府里还有些琐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曲清幽道。
安姨娘又挽留了好几次,曲清幽仍是坚持告辞离去,临去时,看着罗梓杉道:“四小姑,没事时常到我院子里去坐坐。”
“二嫂,我会的。”
安姨娘坐在炕上喝着茶,忽然看到篮子里有碎了的男用帕子,捡起来看果然是女儿这段时日常拿在手里的。心下正疑惑着,她抬眼见女儿挑帘子进来,“杉儿,你二嫂来干什么?还有你把帕子给绞了?”
“二嫂只是来看看我。”罗梓杉也坐到炕上,看了眼那已碎得不成样子的帕子道:“姨娘,女儿不会再做这白日梦了。”
安姨娘狐疑地打量着女儿半晌,见她眼睛红肿,明显哭过来着,急忙道:“杉儿,你怎么哭了?可是你二嫂欺凌你?”
罗梓杉不高兴地道:“姨娘,你想到哪儿了?二嫂怎会欺凌我?你这话若让有心人听去,你让我如何自处?”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安姨娘一脸悻悻地道。
“就算是担心,也要说句中听的。”罗梓杉道,“姨娘,二嫂是真的待我好。”
“她若真待你好,就该为你找门好婚事。我现在为你的婚事也在发愁,听说忠勇候府就要下聘给你二叔父家的嫡姑娘了。”安姨娘撇撇嘴,然后又半是含酸地道:“不就是嫁给一个老男人当续弦吗?有那么值得骄傲?今儿个一个劲地在老夫人的面前笑着,还说过些日子就上门来提亲。她家的姑娘与你……”忽而听到茶碗掉到桌上的声音,水花四贱,女儿身上已经有茶水溅湿了衣衫,她急忙停下,上前拉开怔愣住的女儿道:“杉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可有伤着?”然后朝外喊丫鬟进来收拾。
罗梓杉茫然地摇摇头,“没事,我没事。”原来他要下聘给檬姐姐,她果然只是单相思。
安姨娘却对女儿的心事无所觉,急着拉女儿去换衫子。
罗昊回来时,见妻子坐在炕上发呆,白白的毛都被她揉得乱七八糟了,可怜这只猫儿却不知道反抗,任妻子的手茶毒它那身漂亮的毛发。他上前把猫儿抱开,听闻妻子叹息一声,然后回头看着他惊道:“怎么回来也不出声?怪吓人的。”
罗昊坐到炕上,道:“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我今儿个去看了看四小姑,怪可怜的,我劝她放下汤候爷,也不知道这样做对还是不对?再则那汤候爷看似也对四小姑有那么点意思,闳宇,我是不是做了那棒打鸳鸯的事?”曲清幽起身,坐到丈夫的怀里寻求安慰。
罗昊抱紧她,“怎么这样想?我们都是为她好,不想她嫁到一个不适合她的家庭里去。”
曲清幽又皱了皱眉道:“若汤候爷真对四小姑有意思,那要嫁给他的檬妹妹岂不是惨了?可怜二婶母现在却是热衷得很。”
“清幽啊清幽,是不是怀孕让你性情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罗昊笑道,低头啄了一下她那诱人的红唇,“天下的夫妻有感情再成婚的少之又少,像我们不也是婚后才培养出感情来?再说男人三妻四妾惯了,娶什么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与否?”
曲清幽噘着嘴道:“那成婚之前你对我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罗昊这才意识到说了大实话,娇妻要秋后算账,忙搂紧她,“我怎么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让我想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可是披着玉色披风在船上亭亭玉立,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姑娘是谁家的呢?不如拐来当娘子好了。”
曲清幽原本听他说出初相遇时自己的穿着时,还笑眯眯的,可随后他又胡诌了,忙双手做掐他脖子之状,“瞎蒙,骗我。”
罗昊假意被她掐着,抱着她翻滚到炕上,玩闹片刻后,再度道:“清幽,不骗你,当时我却是有心要娶你,只是你还与司徒鸿有婚约,惟有作罢。”
“再怎么说你还是对我感情不深。”曲清幽不满地道。
罗昊靠在炕枕上单手抱紧她,抓着她的玉手亲着,“后来见一次深一次啊。”
曲清幽伸手拉下他的头吮住他的唇,半晌后,才道:“好快,又要到寒食节了,还记得去年踏春的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过两天天气好,我们也出去走走,你整日都被家里的琐事缠身,偶尔也要放松放松。”罗昊颇为心疼地道,打理一座府邸不容易的。
曲清幽瞪大眼看着他,他一个古人也知道减压的道理?笑道:“听你的,对了,到时把小姑她们都带上吧。”她想着罗梓杉刚刚结束那疑似初恋的情怀,踏踏青放宽心情也是好事。
“你想怎样都行。”罗昊自不会驳她的意思。
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春雨,在寒食节前果然停了,曲清幽把准备过节的前期准备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吃食一项,这必须要到节前一两日再做方好,遂趁这空档,与丈夫、小姑一块儿去游玩一番。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罗梓杉止不住兴奋地掀帘子四处瞄着,寒食节踏春,她可是第一次来,以往常听下人提及二哥会带三姐去踏春,那时候她羡慕得不得了,虽然自己也想去,可是别人没邀她,她也不好自己凑上去,偏偏她的亲兄长又是那种不争气的人。
虽然已是暮春时节了,还有些许凉气,曲清幽顾虑着怀孕,拉紧身上的淡绿色穿花披帛,看着罗梓杉那含笑的眼道:“寒食节里出游的人颇多,大家都趁此机会出来玩玩。”
罗梓桐转着手中的镯子道,“我还记得去年也是这时节初遇到二嫂的,那时候还斗诗斗画来着?二嫂今年要不要也露一手?”她玩兴起的又想要怂恿二嫂。
曲清幽斜睨这小姑一眼,她那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很久没看到了,并不上当地道:“我现在已是妇人了,若再做那出风头的事情,别人就要说我不守妇道了,岂不是让你二哥难为?”
罗梓桐笑道:“二嫂还是那么精明,原本还想诓你来着。”
曲清幽捏捏罗梓桐那嫩滑的脸蛋道:“原来桐丫头是要诓你二嫂出丑啊?”
罗梓桐拨下曲清幽的手,笑道:“我这是在试试二嫂怀孕后可有变笨了?我听人说怀孕后人会笨很多?”
曲清幽听闻,摇摇头笑了笑,忽而意识到罗梓杉并不搭话,转头看向她,“四小姑,怎么不说话?”
罗梓杉忙道:“我看窗外的游人都看花了眼,顾不上说话。”说完忙笑了笑,掩下心事,她又看到汤候爷了,他怎么也选这天来游玩?
曲清幽与罗梓桐都不疑有他,笑道:“那你好好看看。”
又到了那柳湖畔边,依然是杨柳依依,湖水青翠,游人颇多。
罗昊掀开帘子让她们下车,罗梓桐第一个出来,刚想踏上脚板,小手就被人牵住了,忙怒眉看去,居然是赵稹,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二哥也是的,瞒着我。”
罗昊一面牵娇妻下车,一面道:“那是人家有意要给你惊喜,我怎好让某人的心意落空呢?”
赵稹牵紧罗梓桐的手道:“桐儿,你不高兴看到我吗?”
“谁高兴看到你这色胚?”罗梓桐口不择言地道,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顿时就懊恼地看着赵稹。
曲清幽走近他们,附耳与罗梓桐打趣了一句:“小姑,他做了什么你叫他色胚啊?”
罗梓桐看着二嫂那取笑的脸孔,不依地跺了跺脚,赵稹又忙上前安慰。
罗昊扶着曲清幽,罗梓桐与赵稹笑笑闹闹地在人群里穿梭。惟有罗梓杉带着丫鬟跟在后面,满腹的心事。
踏春的人颇多,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曲清幽数度回头看着罗梓杉,让她跟在身边,罗梓杉笑着摇头,“我带着灵儿在后面就好。”她不想做二哥二嫂中间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曲清幽劝不动她,惟有嘱侍卫与那丫鬟灵儿看紧她,别走丢了。
罗昊笑看曲清幽道:“娘子,不用担心,走不丢的。”四妹那么大个人了,若走散了,难道不会问回府的路吗?
曲清幽悄悄捶了捶夫婿,罗昊抓紧她的爪子往前而去。
罗梓杉倒是看着那些小玩意儿看花了眼,挑了几件,让丫鬟付账,突然前方乱了起来,有人大喊“抓小偷了,抓小偷了。”
眼见有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在前面跑着,后面追着一个身穿华服的胖妇人,那妇人边跑边喊人抓小偷,谁知那小偷硬是东蹿西蹿的,并不容易抓着他。
罗梓杉被人群冲散开来,等她站稳脚跟时,这才发现丫鬟不见了,侍卫也不知道在哪?顿时就惊慌了,怎么办?
罗梓杉急着在人群里搜寻,哽咽着声音道:“二哥,二嫂,你们在哪?”
一个长相颇标致的少女急着寻家人,自然引起了那些个地痞流氓的注意,一群人渐渐把她逼向人群稀少的地方。
罗梓杉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她怎么不知不觉地就被逼到这墙角处了呢?她抖着嗓音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我,我要叫人了。”
“小妞,叫啊,看看有谁敢来管老子的事?”明显是地痞流氓头子的人道。
罗梓杉往后退,忽而看到身后有竹杆,她忙抓起,假装镇定地道:“你们,你们再过来,我,我就打你们了。”
“哈哈哈”那群地痞流氓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上前指着头道:“小妞,往我这儿打啊,你打啊。”
“我,我……”罗梓杉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那流氓见她不敢动,大笑着试图把咸猪手伸向她,“啊——”罗梓杉闭上眼大叫,手中的竹杆意图挥打下去。
突然手中一轻,不会吧?连最后防身的武器都被人夺了去?罗梓杉吓得抱头缩在地上哭了起来。
半晌也没见着那些流氓冲上来非礼她,反而听到痛呼声及求饶声,罗梓杉悄悄张开眼看了一下,是他?
汤栉白亲自出手教训那群地痞流氓,周围的侍卫都围在一旁等着候爷下达命令。顷刻后,他才踢累了,听着那群流氓喊道:“大爷,饶命啊,饶命啊。”
汤栉白冷声朝府卫道:“这些人应该不是第一次犯了,把他们都送到燕京府衙去,跟那任府尹通报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要严惩这些犯事的地痞。”
“是。”府卫应了一声。
汤栉白这才转向那睁大泪眼看着他的女孩,叹息一声,若不是他今天恰好与人有约在这附近,完事后经过,也不会看到她一个人无助地在街上,伸手把帕子递给她,“擦擦泪。”
罗梓杉这才接过把泪水擦干净,又看到与她绞碎了的那条一模一样的帕子,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味道。
汤栉白道:“你哥哥嫂子呢?他们带了你出来,不管你吗?”上回听罗昊的语气,他似乎对这庶妹还挺在意的,怎会让她一人落单任人欺负?想到这,心里一股薄怒横生。
罗梓杉摇摇头道:“不关二哥二嫂的事情,是我不想打挠他们,都让丫鬟与侍卫跟着,但人太多了,不知怎么的就走丢了?”
“我送你回去吧。可能他们也急着找你?”汤栉白道。
罗梓杉没有意见,跟在汤栉白的身旁往那马车停放处走去,一路上,人人都摩肩接踵的,突然有人要撞向她,汤栉白急忙抱住她闪身避开了那人。
汤栉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香味,失了失神,片刻后,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了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人家,忙放开,“罗姑娘,刚刚失礼了。”
罗梓杉被他抱着时颇有些心惊,但他的怀抱一松,心里又有了些许失落,福了福道:“还是我要多谢汤候爷才对。”
汤栉白又看了看她那标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她与卿儿真的不像,卿儿是下人,虽然在他面前有娇态,但是免不了有些许奴相与故意讨好的样子,而眼前的女孩虽是庶出,但是百年国公府的姑娘应有的礼仪,她一样也不缺。
“举手之劳而已。”
罗梓杉脸一红,没再说话,她还是自做多情了。
汤栉白看到她脸红的样子,凭添几分妩媚,少女情窦初开的样子,难道这姑娘对他也是有意的吗?突然嘴角一勾,忽而想到她的性情,不禁又在心里摇摇头,她若像罗昊的妻子那样就好了。
“我看到府中的马车了,汤候爷,小女子谢谢你。”罗梓杉看到再过一个转弯就找到了自家的马车,赶紧福了福道。
汤栉白看着她那意图与他撇清关系的样子,脸上略带了些许薄怒,上前凑近她逗弄道:“罗姑娘,或许我该叫你一声小白兔更贴切一点,因为你总是像只兔子似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罗梓杉听了他那直白又带了几分恶劣的话,心里颤了颤,他知道了?顿时脸上羞红一片,眼里欲滴出泪水来。
汤栉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恶劣,遂笑道:“罗姑娘,刚刚是我无礼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免得你的名节受损。”
罗梓杉看着他转身欲走的姿势,这一转身就会是一辈子吧,她忍不住小声地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你是那天上高高的云朵,而我只是地上那卑贱的泥土,你一定很好笑吧,居然有一个这样不自量力的女孩喜欢你。”说着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又要滑落。
背对着她的汤栉白动作一顿,这只小白兔说喜欢他,当年卿儿也说喜欢他,但却是引诱式的,不像她那样,睁着清纯无邪的大眼睛说出心中所思。忽然他觉得自己在作茧自缚,就算这只小白兔不适合汤家花园又如何?难道他就不能要她吗?母亲不同意那又如何?难道他就不能努力说服母亲同意吗?
罢了,罢了,既然他有心于她,又何必苦苦挣扎呢?不适合又怎样?了不起他多护着她还不行?
汤栉白转身看向身后的罗梓杉,伸出大手道:“我家很复杂,亲戚也很多,我母亲很难相处的,你要讨好她不容易。对了,我还有个今年已经八岁的女儿,她有些任性,同样的,你要讨好她也不容易。而且我还比你年长十四岁。”说完这一串,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罗梓杉,你听好,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问你,你愿意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吗?”
罗梓杉愣住了,他在向她求婚吗?“为妾吗?”她开口道。
汤栉白笑道:“你愿做妾吗?”
罗梓杉摇头,“我不愿意做你的妾。”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汤栉白笑道。
罗梓杉迷糊了,他居然说要娶她为妻,泪水又模糊了双眼,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答应他还是要拒绝掉,良久良久都没有反应。
汤栉白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家世是好,虽说是娶填房,但也仍有大把人愿意嫁给他,但是他低估了这只小白兔的反应,其实她很会保护自己,或许这与她庶出的身份有关,收回手掌,转头欲走。
罗梓杉却在这一刻做了决定,她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但这一刻不握住他的手,她就一定会后悔。她冲上去握住他那欲收回去的手掌,眼中垂泪道:“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汤栉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握紧她的小手,对她好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行动做出来的。
罗梓杉低头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忽而问道:“听说你要娶檬姐姐,我,我是不是害了你与她的姻缘?”
汤栉白回头道:“若我真娶了她,那才是害了她一辈子。”他不喜欢罗梓檬,虽然她比这小白兔更开朗,更有活力,但那又如何?月老没有将他与她的红线连在一起。
曲清幽急得在马车旁走来走去,任罗昊如何劝就是停不下来,“闳宇,侍卫们到底找到四小姑没有?”然后又对那哭泣的小丫鬟道:“灵儿,你是四小姑的贴身丫鬟,怎么连人都跟丢了呢?”
“二奶奶,当时人多,又有人喊抓贼,我被人群冲散了,回头就见不到四姑娘了,都是奴婢的错,若四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万死也不能辞其咎。”
“好了,清幽,你责备她也没用,现在把四妹找回来才是道理。”罗昊上前扶着妻子安慰道。
“都怪你,我都说人太多了,要看好四小姑才对,你偏让我放心,好了,现在人都不见了,看你往哪找?”曲清幽忍不住埋怨夫婿。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你站也站累了,先上马车歇一会儿吧。”罗昊劝着妻子道。
“我心急。”曲清幽道。
罗梓桐与赵稹相携而至,看到罗昊与曲清幽内在马车旁似乎焦虑地等着什么人?她忙小跑上前抱住曲清幽的胳膊道:“二嫂,出了什么事?”
“四妹不见了。”罗昊答道。
赵稹对于罗梓桐这庶妹没啥印象,好像总是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的女孩,“有派人去找吗?”
“去了,但仍未回来,所以我才忍不住心焦。”曲清幽道。
赵稹听闻,也急忙把自己的手下派出去寻人,“二表嫂先别急,今儿个人多,一时半会没找着而已,总会找到的。”
罗昊自又是忙着安慰娇妻的情绪。
罗梓杉离自家的马车越近就越紧张,忙挣脱了汤栉白握着的手,汤栉白也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没下聘于她,确实不应该做出出格之事。
曲清幽与罗梓桐看到罗梓杉走过来,都急忙上前拉着罗梓杉道:“四小姑(四妹),你到底到哪去了?你知道不知道大家都急着找你?”
“我……”罗梓杉一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汤栉白忙把事情原尾道出来,然后才笑道:“事情一完,我就急着把她送过来,倒让你们着急了。”
罗梓杉一听他解释,脸上就是一红地点点头,“若不是遇着汤候爷,我可能就要麻烦了。”
罗梓桐笑道:“四妹,你运气还不错。”
曲清幽自也是安慰了罗梓杉几句,但她却心细地发现遇上这种事本应该害怕到哭哭啼啼的罗梓杉却是镇定得很,这真的很怪异?然后又看了看与罗昊、赵稹打招呼的汤栉白,罗梓杉镇定的来源是他吗?
一场虚惊之后,众人都没有了游玩的兴致,罗昊把妻子和妹妹都扶上了马车,这才朝汤栉白拱手道:“勇天兄,改天请你吃饭致谢。”
“闳宇弟何必客气,再说就算你不请我吃饭,我也要请贤伉俪吃一顿饭的。”汤栉白也拱手笑道。
罗昊的笑容一窒,他要请他与清幽吃饭,他没听错吧?这汤栉白到底要干什么?
坐在马车里的曲清幽挑着纱帘子听着外头男人的道别声,听到这汤栉白要请她与丈夫吃饭,心下颇为猜疑?转头看向罗梓杉,只见她脸色绯红,偷偷拿眼瞄着外头的人,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是汤栉白。
罗梓桐却对这些视而不见,朝曲清幽笑道:“我那表哥说要到我们府里用餐,二嫂就好心收留一下他,好不好?”
曲清幽笑着刮了刮罗梓桐的鼻子,“是你想留他下来用饭,又不好意思,所以才拿我与二哥当那遮羞板。”
“二嫂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来。”罗梓桐揽着曲清幽的手臂撒着娇。
罗梓杉在一旁看得颇为羡慕,她做不来三姐这样惹人爱的举动。她握紧袖中的那一方帕子,沉下自己的思绪。
一路上,曲清幽都在观察着罗梓杉的表情,真的很可疑,来时她虽然兴奋,但掩不住落寞的神态,现在虽是安稳地坐着,但又掩不住眉间的喜色,看来她与丈夫白忙活一场了。
马车到了爱莲院门口,赵稹扶罗梓桐下来,朝罗昊与刚下马车的曲清幽道:“今天要叨扰二表哥二表嫂一顿晚饭了。”
“算什么叨扰?人多还热闹一点,你那妹子在时不天天都叨扰?”罗昊笑道。
“我这几天去看她,似乎比以前看来开朗得多,还是二表嫂的功劳。”赵稹笑道。
罗梓杉刚一下马车,屋里就有安姨娘派来的丫鬟走出来,朝几个主子福了福,说是安姨娘让四姑娘一回来就赶紧回去来着。
罗梓杉赶紧跟众人告别,带着丫鬟走了。
罗昊与曲清幽走进屋子时,曲清幽看看那有些灰暗的天空,停歇了几天的春雨看来又要来了,小声道:“闳宇,看来四小姑的婚事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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