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会赐福于我。我不信神。”
沈孟年握住了他的手。
薄雪恍然回神,缓慢却有力的回握,十指相扣。
“听说教堂里,神最讨厌人的□□。”他的声音很轻,“我到现在,还是不信神。”
“所以。”
“沈孟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沈孟年吻住他的唇,有眼泪簌簌落下。
他和薄雪都尝到了微苦的味道。
“我愿意。”
……
……
这是一场没有神的赐福的婚礼。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两个人。
他们亲吻,触碰,相互抚慰。
他们在神的注视下,违背了神的指示。
……
……
两天后,沈孟年和薄雪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薄雪的工作越来越繁忙,常常在书房工作到深夜,沈孟年怎么劝也没用。
关于博宇商贸资金链断裂的报告却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是他父亲的公司。
沈孟年没有心思去故意打听,他只模糊的知道,大概是因为一份行业机密的流失导致的家族内讧,博宇商贸股价一路下跌,市值暴跌。
薄雪也越来越难见到人影。
沈孟年沉思着,慢慢地批复公文,没有太去深究这件事情。
直到博宇商贸破产的消息传来。
天彩商贸收购博宇就紧跟一步,像是早有计划,像是早有预谋。
而沈孟年,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到过薄雪。
……
……
此时的主神空间。
系统009对于薄雪做出的剧情进度十分满意,虽然除了那么一小点的岔子,但是结果是好的。
系统009决定对薄雪稍加鼓励:“雪宝!你真是太棒了!你的任务一次比一次完成的要好哎!”
薄雪却有些迷茫,他想了许久,问道:“99,我们……是从哪里来的?”
系统009愣住了。
在它的系统编程里,从来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薄雪和它天生就绑定在一起,不断领取着不同世界的任务,不断加入,不断脱出,在一次次死亡与重生中走向永恒。
然而,它真的不知道,他们的来路在何处。
以后还会再回去吗?
系统009的声音很低,带着沮丧:“雪宝,我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为什么会想问这个?”
薄雪垂着头,半晌,才轻轻道:“我不知道。”
但是他的身体里,好像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想起过去,追溯来路。
像是远方的尽头,有一个执着等待他的人。
等到海枯石烂,等到沧海桑田。
永不言败。
……
薄雪驱使着轮椅,管家在前面开门。
沈孟年坐在沙发上,神色沉静。看见薄雪的时候,他甚至笑了一下:“薄叔叔,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他自然地迎过去,手臂环住薄雪的腰,态度亲昵。
薄雪的身体微僵,他有些不自然地躲避沈孟年的触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淡淡:“年年,我得到了你爸爸的公司。”
沈孟年抬起眼睛,笑容未变:“嗯?那很好啊,谢谢薄叔叔帮我报仇。”
薄雪打断他:“不是帮你报仇,是为了我自己,我很早就想扩大天彩商贸的规模,很早就看中了你爸爸的公司。你被人解救下来带到我这里,是我的安排,我去救你,是为了让人偷走沈家的商业机密,你听到了吗?”
“我自私,怯弱,不择手段。”薄雪语速很快,声调毫无起伏,“我的爱和喜欢弄虚作假,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现在目的达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了任何价值。我希望你,从我的身边离开。”
静默,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样啊。”沈孟年看着他的眼睛,面色苍白,“都是骗我的吗?”
薄雪肯定:“嗯。”
沈孟年环住他腰的手臂缓缓收紧,就像是要把人全部陷进怀中,让自己和他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薄叔叔,你说过,爱我,需要我,离不开我。这也是假的吗?”
薄雪还在坚持:“都是假的。”
“可是,我爱你。你卑劣,无耻,自私,但我爱你。”
“摩西十诫里,没有一条说过,不允许我爱一个不信神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要,永远做您的小狐狸。”
他颤抖着,吻上了薄雪。
像一只真正的狐狸那样,尝到了妄图抛弃自己的主人的血。
……
……
一个月后,天彩商贸董事长合并天彩商贸和博宇商贸,创立全球性商贸公司。
三年后,薄雪的项目工程已经在全世界赫赫有名。
……
所有与薄雪进行过商业洽谈的人都见过,薄先生身边有个年轻漂亮的青年,与他形影不离。
有知情人士称,那是薄雪最得力的助手。
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夜晚间,薄雪最炙热狂恋的情人。
……
天寒,雪落。
格桑花在轻盈的梦中无声开放。
49岁那年,薄先生在睡梦中先逝而去。
两年后,沈孟年追随他而去。
在沉沉的睡梦之中,他再一次看见了薄雪。
他捧着一大束格桑花,浅浅笑着,对沈孟年张开怀抱:“年年,抱我。”
沈孟年再一次如愿以偿。
风一吹,花瓣飘落,清香四溢。
在寂静无声的冬天,用爱意浇灌的格桑花,原来也会凛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