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估计还有不少银子,这怕是个扒手,偷到大客户了。
像这种用不正当手段一搞到闲钱就来买醉,狂欢一晚再去找几个青楼女子玩乐一夜,一觉醒来又是一贫如洗的人他见得太多了,所以对王七也只是摇摇头,把酒囊给他灌满了。
王七接过酒囊,闻了一口,“嗯,还是那个味儿。”
掌柜的一惊,“你之前来过这儿?”
“何只是来过,左边那根柱子,我之前记得上面雕的是龙,现在变成虎了,你后面第三行正数第三个令牌上的酒,是近几个月新加的吧,还有那楼梯,嚯,倒是气派了,搞成汉白玉的,之前可是接地气的橡木梯子。”
掌柜的彻底惊讶了,因为眼前这个乞丐一样的男人,把他们店里半年前的装潢描绘得一处不差。
他赶忙作揖,问道:“敢问您是?”
王七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次没有把刀扛在肩上,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酒囊,走出酒馆去。
酒馆里有一些经常在江湖上混的侠客,初见王七没把他当回事儿,只是觉得这人有点眼熟,等他说出那一席话,再看向他那柄七尺长刀,瞬间恍然大悟。
这不是长刀王七吗!
于是店里的吵嚷声响起,有几个人出去追,却在大街上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掌柜的懵了,他虽然不认得长刀王七,但从宾客们的反应来看,这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后悔没和他搞搞关系,问问家住在哪里之类的。
至于王七,几步走出数百米,边走边叹气:“唉,真是都变了,连老板也变了,酒味儿还是一样,真好。”
他漫步于京城之间,走到一处路口。
路口的对角处,有一家带着牌匾的门面,上面写着大大的“阮门”二字。
王七盯着牌匾看了良久,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他慢慢走过去,走到牌匾下面,低声念了一句:“师父,徒儿回来了。”
说罢,大步迈进门里,掀起一阵灰尘。
里面早已经布满蛛网,往日整洁的门厅已经被灰尘堆积,王七走上一步就得拿袖子捂住鼻子,挡住灰尘。
门厅的对面,是一道狭长的场地,之前有许多门生在这里练刀,刀反射的阳光照进王七的眼睛里,令他无比怀念。
走过场地,是一座灵台,灵台上的贡品都已经腐烂,老鼠爬来爬往,香火也已经熄灭了,整个台子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状态。
上面有一座老者的雕像。
老者剑眉星目,爽朗得大笑着,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器具,器具上插着许多把刀。
王七看到这座雕像,竟扑通一声跪下,他明白,这座雕像是师父最后的徒弟们修的,现在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座空空如也的房间。
他把酒囊的盖子拧开,把里面的酒倒在刀神阮虚知的灵位前,倒了一注,自己喝了一口,倒一注,喝一口。
喝到最后,酒囊空了,王七对着雕像说:“师父,这酒还是原本的味道。您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