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代顺手把门关上:“年货,酒燕窝冬虫草巧克力什么的。”
我更是莫名其妙了:“额,买这个干嘛,你又不吃,我现在也不能吃。”
摸了摸我的头,张代咧开嘴:“傻,我给咱爸咱妈咱哥买的。我今天下午给咱妈打了个电话聊了聊,我想我们今年不能回去陪着过年,我多少置点年货快递给家里,也省得爸妈他们去买麻烦。”
其实在处理完夏莱的事情之后,张代就已经有第一时间给我老家去了电话,而我家里人对他的初始印象终究是好的,我妈也没怎么数落他,就是叮嘱他好好照顾我,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重新在我家里人那里过了关,压在我心头的大石也被放了下来。
当时挂掉电话之后,张代就哔哔叨叨说改天他有空去买点年货快递到我家里去,我觉得他应该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这会儿还付之行动了。
毕竟张代从小到大没吃我家里一粒米没喝一口水,他对我家里人好不是必然的,我也不强求他跟我一样将他们摆在很重要的位置,不过他既然把我家里人放在心里,我还是挺高兴的。
于是,张代忙上忙下把那些年货打包时,我就在边上给他擦汗。
好不容易等他打包完这么一大堆东西喊顺丰过来收件,天已经全黑了。
想给我改善改善伙食,张代在一口碑挺好的私厨喊了外卖。
简直是要对我开启养猪模式,就我跟他吃饭,他还点了两锅汤和七个菜,总之东西送过来一字摆开后,餐桌都满了,我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他还哔哔说我吃得少,让我多吃点。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硬塞我吃菜,也认为我该把今天困顿我的事告知张代,我没有作任何拿捏酝酿词措,就用随意的口吻:“张代,今天郑世明给我打了电话。”
自打知道我跟郑世明一毛钱的暧昧都没有,张代总算能在听到郑世明的名字时一脸坦然,他丫的居然没被转移注意力,他往我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菜说:“他过来深圳了?是的话改天我们请他吃个饭。唐小二你别顾着聊天,你多吃点。”
用筷子把叠得老高的那些菜拣了拣,我没有费尽心思去进行概括,而是基本上把郑世明给我说的事,点滴不漏的给张代说了遍,我还把我就此事作出的揣测推算也扯了一遍。当然,我没有提到我怀疑这个幕后的人就是刘深深。
毕竟没证没据的。
我以为张代会因为我这些话皱个眉头陷入深思啥的,没想到他一脸平静:“确实是有人在推动着夏莱,在幕后无所不用其极地煽风点火,不过唐小二你不用纠结这个事了。”
我皱眉:“为啥?难道你已经有眉目了?”
张代的脸色更是无恙:“这个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他也不是针对你。”
愕然不已,我:“嗯?”
再次往我的碗里塞菜,张代语气淡淡:“幕后的那个人,是大有集团之前的一个供应商,因为他不太会说话得罪了夏莱,张源就帮着夏莱,把那个供应商给撤了。那个供应商后面没少继续往大有集团打点,但大有集团对供应商有个准入章程,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大有集团撤掉的供应商,都是永不录用,那供应商就恨上夏莱了,他一直在找机会抓住夏莱的把柄想给夏莱迎头痛击,在一个机缘巧合下他发现夏莱做的那些龌龊事,他省得有闪失不想动手,就一步一步的引导你接触真相,想借你的手让夏莱吃苦头。”
我难以置信:“真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的?怎么没听你对我提起过?”
眼眉敛起半分,张代更是淡然:“我没对你说,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唐小二,这茬过去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是安心养胎。”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这件事也算是困惑我已久,我哪里那么容易轻易跳过这话题,我继续问:“这个供应商叫啥名字?男的女的?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头都没抬,张代轻描淡写:“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嘴巴直接张成O型,我瞥着张代:“死了?怎么就死了?”
张代很快:“该死的人,自然会死。唐小二,这个事,不要再提了。”
哪怕张代的语气就像一杯全无内容的白开水,可里面竟是隐含着一股莫名震慑人心的力量,我居然就此被镇住,嘴巴长了张愣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发出一粒字来。
沉默对峙一阵,还是我主动打破这沉默的梏桎,我干笑一声:“吃饭吃饭吃饭。”
冷不防的,张代跳频说:“唐小二,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你在家窝了这么多天,怕是闷坏了。”
下意识瞅了瞅已经显了一丁点的孕肚,我再想到我这段时间在那些妈妈论坛学到的孕期皮毛,我有些郁闷:“我挺想去看啊。可我看网上很多人说,孕妇不能去看电影来着。那里人多空气不好,而且电影的声响太大,对胎儿发育也不好。”
张代的嘴角往上一扬:“包场看。到时候让把声音调小点。”
虽然肉疼包场的那些钱,可我转念一想又不是天天去,偶尔豪一把也没啥,我难得没扫兴,挺开心的点头:“行,你拿主意就行。”
也不用我开口提,星期五这天中午张代回家给我做饭时,他拎了五条孕妇裤子回来,他给我做好饭之后,就去手洗了这些裤子,还放到洗衣机里面烘干了。
翌日出门之前,我随意选了一条套上,我才郁闷地发现自诩不会变胖的我,正在朝圆滚粗的路上慢慢推进着,我虽然有些嫌弃这样的自己,不过张代一直夸我有肉点更好看,我可能是一孕傻三年吧我全信了。
怀揣着愉快的心情看完包场电影,又享受了一顿大餐,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怕我过于劳累,张代拒绝我还想再逛逛的请求,僵持了好一阵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回家了。
张代正拉过安全带作势给我系上时,他的手机突兀叫了起来。
慢悠悠把带子扣好,张代这才掏出手机,他瞥了一眼屏幕,却是很快把电话挂断了。
间隔不过几秒,铃声再响。
如出一辙,张代面无表情又是挂断。
这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正了正身体,我随口说:“张代,谁给你打电话额?你怎么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