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站在一旁,感受着时间流逝,眼看林浪已经写满大半张的白纸,却仍然没有要正式开始临摹的意思,贺占良心里更是一阵焦灼,忍不住扯起衣袖擦拭头上的汗水。
林浪原本一点也没觉得紧张,哪怕刚才柳知白和贺占良二人间的对话,确实让她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她也没有慌乱和紧张。
但余光扫过,总瞄到贺占良在右手边不停地抬手拭汗,这让她也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倒也不是被他扰乱了心神,林浪只是单纯害怕,害怕贺占良会把汗甩到她的身上,或者落在师父的桌子上。
那她必定要当场口吐芬芳,就算是师父,也拉不住她!
通过几年间的师徒相处,柳知白对林浪的脾性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他这徒弟表面高冷,实则脸皮极厚又睚眦必报。
眼看林浪小动作间已经透露出不耐烦,为了防止一会儿场面失控。柳知白转身坐回椅子上。又喊贺占良也过去坐下,一起安静等待。
贺占良:“......”
贺占良有急不敢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过去落座。
......
林浪试笔许久,身边也没了干扰。
她从桌旁拿起一本空白书册,右手蘸墨,凝神静气开始往纸上书写。
几年过去,她的字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自己的风格。但如今是模仿贺占良的字迹,自然就不能再肆意挥笔。
林浪写完一页后,稍稍顿笔,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甚满意。大概是原账本用的纸已经有些年头,又经过贺占良的每日翻阅,每张账页上都增添了许多褶皱。
林浪放下毛笔,右手磋磨着下巴,盯着身前的纸开始出神。
另一边贺占良看她不再动笔,心道果然如此,他按捺不住地看了一眼柳知白,见老者并无反应。于是慢慢起身走到林浪身边。
正想再次劝说林浪,还是等他手伤好了之后再说。可低头一看,贺占良当场就愣在原地。
桌上的两本账簿并列靠在一起,不能说极其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种相似程度,让他本人都感到有些不可置信,直接把头凑近仔细观察。
果然,林浪身前的那一本账簿,除了纸张有些新以外,其他无论是字体排版,还是大小,轮廓,全部都和他之前自己写的那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就连他写字时习惯性的起笔位置高,线条爱拉长的下意识动作,林浪都给仿的出神入化。
贺占良的目光慢慢从纸面转移到眼前的少年郎身上。
他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说他认识的长安异人,就能从城西排到城东。他们哪个不是身怀绝技?但是跟林浪相比,那都是年过半百之人,哪有这样十来岁的小少年.....
该说是名师出高徒吗?
可这林浪不是才拜师几年吗?
......
林浪并不在乎贺占良此时在思考什么,只觉得他的脑袋实在是遮挡视线。
正想出言劝阻,可看着贺占良横在桌前的身体,她脑海里却转瞬想出了解决纸张褶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