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那伪装出来的镇定是无法瞒过老者眼目的。
“老朽虽然没什么大的成就,但好歹也在这世间滞留多年,你身上的状态已是那般,心中所想无非也是那般,所以即便是被老朽猜到也没太多可惊讶的,不过你自己的决定却不是老朽所能判断的了,不知可否将之告诉老朽呢?”
老者摇了摇头,苍老且布满褶皱的脸颊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连向少宗主提出问题时也一直是那副平淡而随和的语气,至少以少宗主的目光看不出其中太多的变化。
“不知老伯究竟是什么人?”
少宗主并没有考虑太久便对老者问出了这个问题,此时,他的目光中有些闪烁,显然是对什么事情有了期盼。
“山野闲人罢了,与公子你扯不上什么牵连。”
老者却是摇摇头,并没有向少宗主透露自己身份的想法,但随后又抬头看了少宗主一眼,浑浊的瞳孔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东西。
没有再和少宗主说些什么,老者自顾自的起身,然后平静的走向了房门。
“虽然老朽还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决定,但还是劝你且再好好想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道路并不好走,或许也不会比你顾虑的那些来的轻松。”
说完,老者便离开了这个不大的小木屋,将少宗主独自留在那里,好像没有要再去管他的意思。
“这人似乎也不简单。”
少宗主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他倒也没觉得自己有被怠慢的地方,毕竟之前自己还不相信人家,那老者之后的反应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此山间也能有这般神秘,看来此方大地的奥妙当真是无穷无尽。”
感叹了一句,少宗主便专心致力于研究自己该如何入魔,他显然没将老者之后留下的那句话放在心上,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因为别人一句话就会改变自身想法的人。
然而,潜心钻研魔道的少宗主却是不知木屋外一直有一缕神识在观察着他,当见到他潜心入魔以后才消散离开。
“大限将至,如今却有个苗子恰好被送到身边来,天道限制已然大开,只可惜我没赶上好时候啊。”
离开小木屋的老者似乎有些感慨的叹了一声,再抬起头时眼神里却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神采。
“既然是我魔宗传承不该断绝,那么老夫也必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只是苦了那孩子,只希望他日后不会怪我,不会怨恨这极魔之道吧。”
如此嘀咕了一句,老者又再往小木屋的方向望过一眼,随后才重新启程向一处山林走去,似乎是要寻些什么东西。
一转眼,时间便过去了许久。
当外界那明媚阳光变成了暗黄色的时候,少宗主的入魔计划依然没有任何进展,以往避免接触这些知识的他在此时才明白了那个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
但凡他能对入魔原理有一点点了解的话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狂乱能量束手无策,除了把自己搞到浑身剧痛之外毫无进展。
“看来你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
就在少宗主感到迷茫的时候,老者却已经从外界回来,并且手中多出了一个汤碗。
“这是山草汤,对经脉破损之类的伤势有些好处,喝了吧。”
老者将汤碗放在少宗主身边,然后平静的对他解释了一句,示意他自己将这碗汤喝下。
“多谢。”
少宗主看了他一眼,道谢一声,随后才艰难的抬起了手。
所幸他之前为了实验,已经将自己从躺姿移动到坐姿,否则现在还要做爬起来的动作。
山草汤并不算太热,至少少宗主将它端起来时并没有感觉到烫手。
虽然手上的无力感很强,但少宗主还是强撑着将山草汤喝进了嘴里。
和少宗主想象中有些不同的是,这汤药刚刚入口时一股乱流便自然的由喉头落进了肚里使得他立即变得暖和起来,原本无力的四肢顿时就稳固了许多。
“这!”
少宗主立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老者,他明白,这碗所谓的山草汤恐怕是某种极其强大的灵药,否则也不会那么快的将他的体力恢复。
“待公子伤势恢复,老朽才有话说。”
然而那被少宗主看着的老者却只是平静自然的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在意那区区一碗汤药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