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继续领着青青往前走。
梁氏冲了出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用怨恨的眼光盯着她,那眼光,让阿蓁想起了三途河中勾魂铁蛇的眼睛,阴森狰狞,充满了寒气。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梁氏举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下去,但是,并没有打中阿蓁,阿蓁侧身避过,梁氏一个收势不及,冲向围栏然后翻了下去。
“夫人!”有人冲了过来,扶起满头鲜血的梁氏,使劲地喊人过来帮忙。
阿蓁站在回廊里,眼光冷漠地看着血流披面的梁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氏的生死,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青青回头看了一眼,见满脸是血的梁氏依旧用怨毒的眼光瞪着她们的方向,脸上的凶狠仿佛想把阿蓁活剥生吞了。
青青倏然一惊,下意识地拉着阿蓁的手,在漕帮这么多年,她见过不少狠毒的人,但是,却不曾见过怨毒成鬼火般的眼光。
“三当家,她怎地这般恨您?”青青禁不住问阿蓁。
阿蓁笑笑,眸光看着远处的弯弯曲曲的回廊,“青青,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可以被所有人喜欢的,不管你多讨人喜欢,总有一两个人恨你入骨,只是,她恨我,便让她恨吧,难受的又不是我。”
青青似懂非懂地看着阿蓁,想问,又不敢问。
梁汉文是提前回来的,一直陪着墨冬。
墨冬被烫伤的手背已经起了一个很大的水泡,回来的时候上了药,烫伤本该是很疼痛的,但是,她却仿佛没有任何的感受,连梁汉文下药的时候重了手,她都没眨一下眼睛,不曾皱一下眉头。
阿蓁进来之后,便见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发呆。
阿蓁对梁汉文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
梁汉文叹息一声,“你们女人跟女人好说话,你好好跟她说说吧,瞧着这模样,感觉很……操蛋。”
说着,他对青青说:“青青,我们出去吧,让她们两人说说话。”
青青哦了一声,有些起疑地看了看墨冬,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墨冬很面熟。
两人出去之后,梁汉文这个粗汉子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墨冬勉强笑了一下,看着阿蓁说:“你不必担心我,我没事。”
“或许,我真不该带你去。”阿蓁见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失恋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要把心修补完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见了一见也是好的。”墨冬轻声说,只是眸色不断地黯淡下去。
见一面,又如何?见了只是徒增伤心,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起伏不定了。“至少,”她声音幽幽,“更不能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了,你没听到他说吗?他不会让一个女人代他受过,如果说,让他知道我曾帮他报仇,那些人都不是他杀的,他会怎看待我?只怕不会感激,还会怨恨我,
阿蓁,他不爱我,无所谓的,但是如果他怨恨我,我宁可现在就魂飞魄散。”
阿蓁并不认为楚君怜会怨恨他,但是,内疚是肯定会有的。
这也是她分明容不下云飘飘却不得不忍住心头的窝囊气的原因。
如今,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龙女身上。
回到房中,她再度起命盘,寻找龙女的下落。
但是,这一次命盘的针却不断地旋转,就连之前定下来的方位都没有了。
阿蓁有些颓然地关闭命盘,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徽娘进来为她梳洗,见她烦恼,也不知道她因何事烦恼,不敢问她,伺候完毕之后便退了出去。
阿蓁躺在床上,心头烦闷得很,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府中这些日子是平静的,独孤平的生意上了轨道,也一直对梁氏不理不睬,阿蓁在年夜饭的时候与他说过话,他整个人都没了神采,说话的时候也一直看着阿蓁,仿佛想从阿蓁身上,寻找一个人的影子。
独孤珊因为独孤意的婚事,也沉寂下来了,至少,没有来刻意刁难阿蓁。
那位独孤宣落了个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十分仇视阿蓁,但是,却不敢对阿蓁怎么样,只能在阿蓁背后干瞪眼。
三日之后,淮国公主来到京都,完婚之前,住在皇宫北苑内。
这个消息,是冷逍阳亲自来告诉阿蓁的。
阿蓁听了之后,也只是微微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皇帝这些日子也没传召过阿蓁,倒是平天铭出宫跟阿蓁汇报过病情,皇帝的身体是略有好转的,但是最近却不是那么的配合治疗,一门心思扑在了政事上。阿蓁知道,他要反扑,这一次大概是发了狠,要把冷君阳置之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