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
“衙差在姚家的厨房,接着搜出一把沾满血迹的菜刀。”
“既有人证,又有物证,这不可以具结上报了吗?贵县还要拖着我来这里干嘛。”林放鹤容色平静,开玩笑说,“难道要我给你庆功祝贺?”
罗应龙推却,说:“哪里哪里,年兄你是不知道,麻烦远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麻烦?”
“尸体。”罗应龙一字一句道,“到现在为止,陆根生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叫我怎么具案?”
林放鹤一想:“继续审讯姚四。他既能说出血衣裤的下落,焉能不晓得尸首埋在哪儿?”
“奇就奇在这。接下来的几天,审问姚四,虽然说了好几个埋尸的地方,但捕役们前去挖掘,结果都扑了个空。”罗应龙叹息。
“陆根生的尸体一直没有出现?这就令人奇怪万分。”林放鹤念叨着,“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罗应龙将身子坐回椅子,向他这边靠了靠,不无恭维地说:“年兄在侦缉破案上的本事,那是最令人佩服不过。此番前来,定能助我勘破奇案、不负众望……”
林放鹤打断他的话,乃说:“罗知县休要虚奉,我又不是神仙。加之公务在身,实实不能过多逗留,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
“年兄想必是不愿帮我了?”罗应龙言辞恳切。
“罗县令年富力强,经验丰富,此等些许小案,在你岂非信手拈来?何须他人相助?”
“你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罗应龙贴近来,低声道,“咱们共事多年,你晓得,我有偏头疼的毛病。一痛起来,药石罔效,恰好当涂县这边乡村有个七十余岁的老中医,擅治此病。辅以针灸,效果更佳。这不,这两天偏头痛又犯了,寝食难安。小弟打算今夜就赶往乡下,延医治疗。”
“你什么意思?”林放鹤一时没听明白。
罗应龙嘻嘻一笑,说:“你既来此,我索性将陆根生失踪一案托付于你,依例断处。年兄精通刑律,擅于侦破,定然不负所托……”
林放鹤惊道:“贤弟这话何从说起,我不过一个过客。路过当涂,权且盘桓,官衙之事岂可越俎代庖?”
“不打紧,不打紧。县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填写公文,申详具奏,依样画葫芦便是。眼下棘手的案子有线索最好,没有就任其搁置。当它不存在就是。年兄只管在此逍遥几日。当涂虽小,颇负盛名,唐李阳冰曾担任县令,迎奉诗仙李白,筑建草堂,乃千古流传之佳话。其遗迹至今仍然可寻。待小弟治病回来与年兄前往,小酌如何?”罗应龙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林放鹤摇手说:“不可,不可,我此来当涂,只为许多时不见贤弟,叙叙阔别之情。罗知县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罗应龙拱手一拜,从腰间解下官印,笑道:“这有何难?我已吩咐高师爷,这里官署衙务,刑房掌案,你一人管治。捕役皂隶,牢头禁子,也由你一手分拨。年兄还是不要推卸。念在多年交情,给小弟一点时间去治愈头痛?”
林放鹤左右为难:“这个……”
正在他踌躇之际,罗应龙已然将印信放在桌上,飘然出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