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云重新改了归期,为了她那狗屁蓝颜。
这几日,她白日里无事就去烟翠阁溜溜,有时候是偷师学艺,有时候和鬼谷聊聊天,有时候替他打点下满院子的药材,有时候只是无聊发呆。
鬼谷那个小徒弟山水个头已经窜到了孟白云的眉心了,两个摇摇晃晃的冲天小辫也放了下来,学着他师傅的样子,在头顶盘了个发髻,仔细一瞅,眉眼口鼻真有几分他师傅的神韵,清秀的书生气。
只是这孩子学艺不精,在医学造诣上不及他师傅的皮毛,有孟白云这个一点就通的“二徒弟”在,他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挨他师傅的骂。
孟白云知道,鬼谷时日无多,他只是想尽其所能,把自己所学传授给山水。
孟白云和鬼谷闲聊之中,也得知了山水身世。
他是一个孤儿,父早亡,母亲带着他艰苦度日,最后一场瘟疫,带走了她的母亲,鬼谷就是在治疗那场瘟疫的时候,发现了气息孱弱身染重病的他。
他一心求死,觉得活着了无生趣,鬼谷见他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有这种想法,不觉唏嘘,一面治疗他的病,一面像个大人一样开导他。
最后,瘟疫过去,鬼谷离开那个村庄的时候,山水跟了他好几里地,他也任由着,渐渐两人成了师徒,相依为命。
山水对鬼谷十分依赖,孟白云想,他若是知道鬼谷命不久矣,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连孟白云,看着鬼谷日渐瘦削的模样,心头都总是一抽一抽的疼。
六月见底,七月一来天气就热了。
入了夏了,鬼谷咳症越发的厉害,人也皮包了骨头,孟白云最近跑烟翠阁更是勤快,山水似乎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避开鬼谷的时候,总是担心的问孟白云他师傅会不会有事。
有事,性命攸关。
但是孟白云不忍心告诉他。
时间过的极快,十日就这样过去,孟白云头一次愿望时间过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鬼谷几乎到了卧榻的地步了,孟白云给他把了两次脉,他脉搏十分微弱,一日里有多半日都必须躺着。
孟白云想搬到烟翠阁照顾他,山水毛手毛脚的她总是不放心。
于是,她和他说了,他十分欢喜,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容,孟白云叮嘱了山水照顾好他,自己回暮暮客栈收拾东西。
走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一堆焚烧过的值钱。
她上了楼,巫寻对于她近日的“繁忙”并没有过多询问,倒是苏儿,听担心。
“大小姐,你回来了。”
“恩,我回来收拾下东西。”
“你要去哪里?”
“一个朋友病了,我去照顾他。”
苏儿对于孟白云的人际关系也有些了然,知道孟白云的朋友,应该多少跟竹府有些关系。
她忙问:“谁啊。”
“鬼谷,我的朋友,他快死了,这些天我都要住在他那,你和巫寻还有云朵就在客栈等我,让巫寻看好云朵,她自从那天晚上后,精神状体一直不对。”
孟云朵不知道是不是消化不了身体内残余的酒精,到现在人还有些恍惚,不太说话,终日睡着,迷迷糊糊的,让孟白云挺担心。
苏儿点头:“我会照顾好二小姐,只是大小姐,你说的那个快要死了的鬼谷,是不是那个长安城十分有名的神医鬼谷啊。”
白云拿出一块布,开始收拾东西。
苏儿惊道:“他不是神医吗,怎么就快死了?”
门口,哐当一声,脸盆落地。
孟白云皱了下眉,朝着门口看去,就见暮暮客栈的老伴娘失神的站在那。
“老板娘,怎么了?”
苏儿走到门口查看,老板娘才缓过神来,神色中莫名有些愧疚之色,孟白云搞不太懂。
但见她拿起了脸盆,黯然的从孟白云和苏儿身边走过。
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抱歉,孟小姐,刚刚无意间听到你和苏儿姑娘的谈话,那个神医鬼谷,他得了什么病?”
老太太为人慈祥和蔼,性子温和,没想到也有八卦的一面。
孟白云回了一声:“中毒。”
太太眼中的失落更浓,这让孟白云觉得奇怪。
看着对方落寞离去的背影,神经大条的苏儿都敲出了点不对劲:“老板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像很难过伤心的样子。”
“不知道,苏儿,给我把柜子里那个匣子拿出来。”
苏儿依言,抱出了里头的木匣子给孟白云,几分好奇:“大小姐,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自动风扇。”
“大小姐你做的?”
苏儿是知道孟白云的这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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