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朝旁边转了转,没有回答江羡的话。但她的动作告诉江羡,她确实是生气了。
王姨母和李淑君做的事情,江羡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反倒过来问她。
再贤惠的女人,哪怕面上不显,心中也会有疙瘩。更何况,她这种不贤惠的,在外人看来不但是个不认祖宗的女儿,还是个独占夫君的妒妇。
江羡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其实他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刚才去看王姨母,王姨母和李淑君哭得他心烦,便下意识问了这个问题。
回过神来之后,他轻轻拉了拉沈忘心的手,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听信旁人的话,便回来质问你。但我也是无心之失,娘子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沈忘心见他服软,口头上这才松软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今天我只听说,王姨母去了五味药斋,后来便带着一身污秽回来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得而知。但撇去这件事情,我还有话要说。五味药斋虽然是我一手办起来的,可从未说过要并入侯府。之前我在父亲面前,早已表明了态度。王姨母此次前去,别人不买她的帐是应该的,若不是她惹了别人,别人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江羡也点了点头,抱住沈忘心道:“不提这件事了,我会同父亲说,你手上的几个铺子,不要让姨母去插手。”
沈忘心这才满意,圈住江羡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江羡得了一个吻,便把王姨母的事情抛在脑后。他虽然经常不在家中,自从王姨母和李淑君来了之后,便因为政务繁忙没和她们有多少接触。
可从细微之中,便能看穿她们的意图。
所以,这件事情他也不想管了。若是她母女二人惹的他不耐,便直接将两人安置在府外就是。
江羡打定了主意,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人传了晚饭在暖阁里用了,又到浴池清洗了一番,这才回到房间。
第二天,沈忘心特地派人请了胡大夫过来,这才问清楚了医堂发生的事情。
胡大夫没把自己的猜测告诉沈忘心,可沈忘心却从他的话里察觉出不对味来。
“姨母怎么说也是安国侯府的人,那群人怎么敢这么大胆,直接拿秽物投掷姨母?”她皱了皱眉头,目光没有离开胡大夫的脸。
胡大夫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之色,自然也就被沈忘心察觉到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把马大夫供了出来:“其实我也是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以马大夫的性子,确实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沈忘心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侯府里有两盏不省油的灯,医堂里还有个不省心的马大夫,得亏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叫自己太过激动了。
不然的话,这三个她都得好好教训教训!
胡大夫担心地看着沈忘心,问道:“东家,你没事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马大夫这事做的很保密。没有人会知道,他在里面动了手脚。”
沈忘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暖阁里的地龙烧得太旺了,她现在觉得浑身燥热:“你当这是真的没人知道?即便是没有证据,她母女二人也会把这笔账记在我头上,闹得我整日不得安生。”
“这……”胡大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忘心见他过分担心,便笑着说道:“也罢,反正有没有这么一出,她们母女该恨我还是恨。反倒是马大夫做了这么一件事,也相当于给我出了口气。”
胡大夫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点点头说道:“既然对东家没太大影响,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他又向沈忘心汇报了医堂里的事情。铺子里很忙,他也不能再侯府多留,也就立刻离开了。
临走之前,沈忘心把他叫住,嘱咐道:“方才我和你说的话,你可不要和马大夫说。免得他的尾巴又翘上天去,再给我惹出麻烦来。”
胡大夫连忙答应。
他是医堂的管事,其实出了这件事情心中也自责。但他没有在沈忘心面前表现出来,他一向拿结果说话,没做好就是没做好,并不会搬出苦劳给自己开脱。
胡大夫走了之后,大管家这才来了,说是安国侯请她去一趟。
大管家传这话时,脸上表情讪讪的。
沈忘心一见就知道,安国侯肯定又是因为王姨母的事情找自己。昨天王姨母那么丢脸,在医堂的事情有可能就这么揭过了。
结果,大管家得了消息,非得把这事闹得众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