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一边吃,一边听着大管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然后,还一脸邀功的样子站在她面前,准备让她表扬自己。
她听了之后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你给我惹的麻烦?以她们母女两人的性子,只怕得闹得天翻地覆才罢休。”
大管家闻言,表情讪讪的:“老奴这不是不知情么?谁知道姨太太回个府,还要弄得神神秘秘的。若是她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谁敢拦她?”
“你不知情?”沈忘心摇了摇头,“我看你分明是知情,却故意将错就错。要不然,又何必兴师动众,带着一群人去,故意下姨太太的面子。难道你不怕侯爷和世子怪罪下来,你便要被赶出侯府去?”
大管家笑眯眯地看着沈忘心,故意腆着脸说道:“还是被世子夫人看出来了,早知如此,我便不必费尽心思,找个理由去让姨太太出丑了。”
沈忘心忍不住笑了笑,跟着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吃准了我会保你。所以姨太太太跳了池子,你便只让人把她捞上来。然后,优哉游哉地往我这里求助来了?”
“都被世子夫人看出来了,老奴也就没话说了。”大管家微微低了低头,笑着说道。
沈忘心看他这副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敛了脸上的笑容,问道:“我若是不保你,你又待如何?那群下人你骗得过,却拿侯爷也和世子也当傻子?”
大管家被沈忘心这么一喝,连忙俯身跪了下去:“世子夫人若要怪罪,岂不是自斩了在侯府里的一条手臂?老奴胆大妄为,却也轮不到姨太太和表小姐管教。”
他见到沈忘心的反应,其实心里也没有底。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大胆赌一赌。
好在沈忘心并没有继续说,而是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若是侯爷执意要处置你,大不了我让你到铺子去。这,你总该不会觉得委屈了吧?”
大管家闻言,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这侯府里的日子确实好,但经年累月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他待在侯府那么多年,也难免觉得厌烦。
他听红儿说,沈忘心的铺子人人向上,每过一段时间,都有新的东西出来。
时间久了,众人的精气神便大有不同。再加上,铺子里的待遇也不比侯府差。除了累了一点,别的还真不是侯府比得上的。
沈忘心现在看见他,就觉得看见了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也不想留着他碍眼,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红儿在一旁紧张地问道:“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东家可要过去看看?”
说完,没等沈忘心回答,又赶紧摇了摇头:“不行,东家你不能去。她母女二人一向与东家针锋相对,若是您现在去,被她们逮着了,还不可劲地发作?”
沈忘心见她那么紧张,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烦躁早就消失不见:“就是去又如何?她们母女二人又奈何不得我。不过,现在还不是去的时候。等到她们闹得差不多了,世子回来了,再过去也不迟。”
红儿而一向唯沈忘心马首是瞻,沈忘心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都是依言照办,没有一丝怀疑。
眼见着碗里的吃食见了底,她便让人撤了下去,扶着沈忘心的手,带着她在那里转着圈子走动。
虽然沈忘心能吃,但她运动得也不少。孕期虽然娇贵,但她深知若是不运动,等到生产的时候,那才会更难过。
也不知她和红儿一边走,一边聊了多久,外面便有人喊道:“世子回来了!”
江羡掀开暖阁的帘子走进来,红儿便行了一个礼出了暖阁去,只留下两个人独自在房中。
江羡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显然已经听说王姨母在府中闹出的事情。
“怎么?你也听说姨母和表妹的事了?”沈忘心走得久了,腿也有点酸了,懒懒地靠在靠枕上问道。
江羡点了点头,道:“我一回府就听说了,便先到姨母那去看了看。府里的大夫说姨母落水受了风寒,再加上急火攻心,少不得要养一段时日。只是心心,表妹说今日姨母是去了五味药斋才闹出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忘心瞧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如今被困在侯府里,又比不得姨母和表妹可以出门,哪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江羡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可王姨母毕竟是他的亲姨母,若是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不好交代。
他叹了一口气,刮了刮她的鼻梁:“你这是生我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