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夫看了外面一眼,笑着说道:“这件事又不是我们安排的,要怪就怪她太专横霸道。第一回到我们医堂来,就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跟着东家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凭她?”
胡大夫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听马大夫捏着鼻子嫌弃:“这实在是太臭了,都别闷着了。先开窗透透气,把屋子里的味都散散!”
五味药斋里原本有一股属于药材的味道,这是每家药铺都有的味道。后来胡大夫闻惯香水的味道之后,便将香水制成固体,拿钻了气孔的盒子装着,放在医堂的角落里。
久而久之,加上冬天门窗不开,整个医堂便有股淡淡的清香味。
最妙的是,这股味道与原本药材的味道不冲突,反而混合在了一起,让人闻着便觉得清新提神,感觉十分舒适。
可现在,这股味道被一股浓浓的臭味遮盖。因为医堂里烧着炭盆,那味道热烘烘的,闻起来令人作呕。
好在药童们听了话,连忙把窗打开了,又拿来拖把等东西,把地上清理了一遍。
凛冽的寒风穿堂一灌,这才把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冲了出去。
王姨母走后,医堂重新便恢复正常。倒是有几个病人,在等候时便攀谈起来,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那个妇人到底是什么人?口口声声说是安国侯府的,便要来断我等生路?我记得安国侯府的世子,那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将军,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是啊,就算长宁郡主嫁入侯府多时。可这五味药斋不是一直都由郡主管着?怎么突然来了个妇人?”
马大夫在一旁听了,手里捧着一碗煎好的药,递到一个病人手中:“那妇人是侯府的姨太太,郡主有孕在身,侯爷便请她代为管家。郡主手底下的几个铺子,惯是由管事管理着的。想必是那姨太太想揽权,便过来立威了吧?”
胡大夫正站在柜台后面,闻言抬眼看了一眼马大夫,示意他不要多说。
马大夫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把药放下就走了。
几个病人因为久病,常来五味药斋治病,都算得上是熟面孔了,也没在意两人的动作,又继续聊了起来。
“侯府的姨太太?就是我们平常人家,也论不到一个外人管家吧?偌大的侯府叫一个外人攥在手里,这传出去得多丢人?”
“就是,帮忙管着就算了。我看啊,刚才那个妇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作派实在太可恶了。”
“我们这病那可是一天都耽搁不得,若不是有郡主开设的五味药斋,我们早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都要感念郡主啊!”
几人很默契,治好病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街边和相熟的人攀谈起来……
李淑君前一天哭了一夜,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
今天一大早,王姨母说是要给她报仇,便叫了一群人,让人备好了马车出去了。
她待见家里等王姨母的消息,本以为会等来好消息,没想到却等来嫣红急匆匆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不好了!”
李淑君赶紧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夫人她、她……”嫣红跑得太急,嗓子呛了风一时咳得说不出话来。
李淑君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亲自跑到侯府大门,没想到在大门口却没见到王姨母坐的马车。
门房见她来了,连忙说道:“刚才姨太太的车在这里停了,可姨太太死活不愿意下车。马车便从侧门进了马厩,现在兴许在那里呢!”
李淑君被嫣红和门房一说,更是一头雾水。她母亲不就去了一趟铺子吗?还能出什么事?
以她母亲的身份,铺子里的人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吧?可她母亲却为什么不敢下马车,反倒执意坐着马车去马厩。
马厩那种地方,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而且因为养马难免有些气味。就算侯府这样的人家,下人比寻常人家多,也不过好上几分。
以前她们母女二人一向是不愿去马厩的,坐马车也直接在大门口上车。可现在,她母亲居然忍受着恶臭去了马厩,想来确实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淑君心里担心着王姨母,没敢耽误立刻赶去马厩。
可到了马厩却见到马车稳稳地停在中间,一群马夫还有丫鬟小厮围着,都纷纷在说些什么。
“到底怎么了?”李淑君见状愈发地心急如焚。
一众人见她来了,立刻说道:“表小姐,您快劝劝姨太太吧。这总待在马车上不下来,也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