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心看了也觉得没有更合心意的地方,便同那人谈价钱。
带他们看楼的,这个穿着管事衣裳的中年男子,他闻言笑着说道:“就知道郡主一定会满意,只是酒楼的东家另有其人,今日正好就在酒楼的后院里。要谈价格的话,还请郡主亲自和我东家谈。”
沈忘心点头:“那是自然。”
管事客客气气地带着两人,进了酒楼后院。
后院是个颇是雅致的院子,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那个时候就已经被扫到两旁,露出院子里的石板路。
沈忘心走进后院的主厢房,发现一个年轻男子正背对着她坐着,背影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那个年轻男子听见脚步声,便转过头来,对着沈忘心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张彦远?”沈忘心惊讶,看了身边瞪圆眼睛的小贵姐儿。
她想着,小贵姐儿一定不理解,为什么张彦远总在他无法想象的时候冒出来,出现在沈忘心面前。
沈忘心虽然对张彦远有所改观,却不想与他有什么关系,客气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酒楼的事情先不谈了,我们还有急事回去。”
说着,便拉着小贵姐儿掀开门帘。
然而,她一只脚还没踏出去,就听到身后响起嘲讽的笑声:“当年你还有胆子跟着出关,直接闯入胡人腹地,今天不过一栋酒楼而已,就把你吓住了?”
沈忘心停住脚步,忽然觉得照张彦远这么说,自己确实没必要怕他。她看了一眼小贵姐儿,让她到外头等自己,走到张彦远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是特意买了这栋酒楼,并在这里等我上钩?”沈忘心挑了挑眉。
张彦远打量了沈忘心一会儿,忽然笑道:“我记得之前,你似乎没有这么自作多情。”
“你这幅样子,确实容易人有不好的联想。”沈忘心说道。
“你放心好了,这不过是我一个月前顺手买下的,听说你急着找酒楼,便主动让了出来。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桩买卖罢了。”说着,张彦远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并且把银子付了,这栋酒楼的主人便是你。”
沈忘心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价格不便宜。如此一来,才勉强签了字。
“我听说,周明珠早已知道你骗她的事。你三番两次来见我,就不怕襄阳王?”沈忘心看着张彦远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目光里,得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张彦远脸上却浮起一个冷笑:“襄阳王算什么?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当日强行带我走,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呵,你就等着看戏吧。”
张彦远转手这栋酒楼,其实是挣钱的。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这点银子其实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若非如此,沈忘心根本不可能领他的情。
看着纸上秀气的字迹,张彦远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就像鬼迷了心窍一样……
直到沈忘心离去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外面的那个管事恭敬地等着,从他讨好而又带着试探的笑容里,张彦远才忽然想起了什么。
“做得很好,回去之后赏你。”他道。
管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把一张脸笑成橘子一样:“小的谢过大人。”
“这件事情万不可让郡主知道。”张彦远叮嘱。
这个管事其实本是周明珠手底下的人,后来才投靠的张彦远。如今张彦远就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的话管事又岂敢不听?
张彦远虽然狠了些,但相比于阴晴不定的襄阳王郡主,管事更加愿意待在张彦远的身边。毕竟有了一个好主子,日子才有了奔头。
沈忘心回去之后,把消息告诉了众人。至于酒楼是从谁手里买的,她和小贵姐儿两人都没透露。
虽然这事严格说起来,并没有亏心的地方,但沈忘心犹豫了再三,还是把事情和江羡先说了
她本以为江羡会生气,没想到江羡却说他已经知道了。
沈忘心顿时明白过来,一定又是暗卫把事情同江羡说了。
“一家酒楼而已,我不会小气到这种程度。”江羡看了沈忘心一眼,见她松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刚放松警惕的沈忘心:!!!
她盯着江羡看了许久,问道:“你到底吃没吃醋?”
江羡抬起头眯了眯他狭长的凤目,让沈忘心的心又跟着吊了起来:“你觉得,我有没有吃醋呢?”
他的口气转了几转,竟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到底如何。
这家伙自从进了官场之后,居然把情绪藏得比以前还深。不过沈忘心和他一起这么久,哪能不知道治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