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卯时早早就起的苏贾,一推开门便瞧见跪在门外的许义,他理理衣襟,收回一秒落在许义身上的目光,迈步径直越过他,出了主院门。
犯了错的许义,不敢奢望老爷立马宽恕他,目光只得愣愣地跟随苏贾的身影而去,尽管困极,也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他太清楚,他许家是依附苏家而活的。
此时,早已候在门外的许管家迎向苏贾,恭敬地喊道:“老爷!”
苏贾“嗯”了一声,往前走去,随在身后的许管家,趁着间隙侧目示意了一眼带来的几个小厮。
几个小厮立刻会意,疾步走进院门,扶起了跪地的许义:“许管事,回去了!”
这一刻,许义才松下身上绷着的一股劲,由着他们扶着自己颤颤巍巍地离开了主院。
廊道间。
苏贾负手在前慢慢踱着步,卯时的天还有些昏暗,两边的绿植合着微凉的清风,散发出阵阵清香。
主仆两人正朝着会客的中堂而去。
“许义这孩子忠心,就是用错地方了!”
良久的静默后,苏贾突然开了口。
许良闻言,只能以卑恭的笑来回应,不敢多说什么。
交谈停顿了瞬秒,苏贾又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许良忙开口道:“我连夜赶到易差的家去探索消息,听闻追月阁昨夜来了一个贵客,是公爵府家的段世子。
且我带着人上下搜寻了飨食楼一遍未果,断想小姐也不会出了酒楼去,八成是上了追月阁躲了起来,午时再待小八他们去段府求证一番,便可彻底清楚对方的身份了。”
“公爵府?”
苏贾停下脚步,侧目看向许良,似是求得确认。
许良点头应道:“对,公爵府。”
“原来是段毅公家的吗?”
苏贾喃喃自语,不再追问,面上的神色略显得轻松了许多,脚下的步伐也松泛了起来。
“快去安排宴席,今日府上要来贵人,且不可怠慢!”
“是,老爷!”
许良露出笑意,彼时还谨小慎微的姿态,终于卸了下去,心道许义这小子,终于免了一顿重罚,也不枉他这当爹的忙前忙后地办事了。
——
旭日东升。
第一缕暖阳透过窗纸落到了床沿边。
床上之人翻了个身,半张脸瞬间印上了橘黄色的柔光。
苏七微微蹙眉,两眼似要睁开,不过须臾,她一个侧身,又翻到了床内侧去,呼呼大睡起来。
不多时,霞晖院便进来了两个丫鬟,端着洗漱的净帕铜盆,来到了厢房。
“小姐,小姐!”
恍惚中,苏七好像听见有人在唤她。
在一阵轻微的摇晃中,她缓缓睁开了双眸。
“小姐,该洗漱了!”
只见丫鬟小花正捧着润湿的净帕,巴巴地站在床沿边盯着自己,小叶已经在梳妆台旁候着,只等她来梳发了。
“春秀那丫头呢?”
快速逡巡了一下屋内,苏七并没有发现贴身丫头春秀的身影。
小花递给苏七净帕,迟疑地看了眼小叶,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春秀去杂院干脏活去了。”
“什么?”苏七又惊又气,“为什么?”
小花和小叶纷纷摇头不知情:“奴婢们也不知为何。”
大清早就气血上涌,苏七宿醉一夜的头晕了起来,依稀间似乎记起了昨夜发生的事。
半晌,她冷抽一声,忙翻身下床,囫囵套了一件外袍,便趿着鞋冲出了房门,留下小花小叶傻愣在原地,盯着小姐疾风般消失的背影。
杂院。
春秀正刷洗着恭桶,泛红的双眼间还噙着泪,不知是熏哭的,还是受委屈哭的。
“春秀!”
忽地,小姐的一声呼喊传来。
春秀扭头看去,自家小姐衣冠不整地就出现在了杂院。
“小姐……”
春秀委屈一喊,放下刷子和桶,作势就要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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