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的余韵还在宫中回荡,叛军已经势如破竹的杀到了大周宣政殿前。
本该继位的太子浑身是血,只能用手中剑勉强撑着身子。
谢静姝疯了一样向他跑去,身上的新伤旧伤因为剧烈的跑动撕裂开,涌出大片的血。
“放箭!”
是她熟悉的范廷安的声音。
流矢贯穿了她的小腿,视线里,那个永远包容她的皇弟身中数十箭,手中剑慢慢松了。
“皇弟!”谢静姝踉跄的跑过去,只觉得心肺都被人活生生撕开,鲜血淋漓,疼的厉害。
她形容枯槁,新伤旧伤遍布全身,血液渗出来染红了本就破烂的衣服,哪里还有当初大周长公主的风华无双。
“皇姐,你……你,他居然敢……敢把你伤成这样……”
谢静姝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听他微弱的话音,眼里止不住的落泪。
“皇姐没事,你活着,活着,皇姐求你活着。”谢静姝浑身颤抖着,即使她那么用力的乞求,怀中人也还是没了气息。
“微臣,见过长公主。”
谢静姝抬起泪眼,便见尸山血海那一头,范廷安风度翩翩的立在二皇子旁边,说着见礼,可瞧着她狼狈的样子,分明是带笑的。
这就是她当年一心爱慕的夫君,成婚十五年,前十二年她费尽心思为他仕途铺路,后三年被他囚在暗室,日日鞭打。
而今,他亲自策划了这一场宫变,先害她父皇,又杀她皇弟!
“范廷安,我杀了你!”谢静姝手上全是弟弟的血,眸中射出十二分的恨意,捡了身边的剑便朝他冲过去。
刚跑出两步,范廷安身边的弓箭手就精准的射中了她还完好的右腿,谢静姝狼狈的摔到地上。
“长公主,你以为逃得出暗室,就对付的了我?”范廷安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像看在泥水里挣扎的蚂蚱。
“范廷安,我何处对不起你,你囚禁我三年还不够,还要杀我至亲?”谢静姝捏着剑,字字泣血。
“呵,十五年前,先帝一道赐婚圣旨,要么娶你,要么死,那年被迫与你成亲,是范某一生之耻!”
谢静姝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她怔愣了半晌,先是咧起一个惨淡的笑,而后逐渐变得疯狂。
“哈哈哈,被迫,好一个被迫!我费尽心力为你在官场铺路时你怎么不说被迫?步步高升时你怎么不说被迫?范廷安,你不过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人,是我瞎了眼!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才会养出条毒蛇来咬了我全家!”
范廷安最忌讳别人说他如今的荣光是靠着长公主,那些年每逢升官就有人说他是沾了长公主的光。
他不甘心,不甘心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下。
“杀了她!”他看着谢静姝,目光冰冷。
杀了谢静姝,日后再也没人会说他是靠着女人上位了!
弓箭射过来,谢静姝哈哈大笑,“范廷安,若有来生,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千钧一发之际,自后方飞来三箭,若雷霆之势将叛军穿成三串,另有飞刀盘旋而出,挡住了谢静姝跟前的羽箭。
只是人力有时穷,飞刀拦住了大片弓箭,还是漏了三枚,其中一枚,正正钉在了她胸口。
“谢静姝!”惊呼声传来,谢静姝倒下前,便看见一人着黑衣踏人头而来。
夜寒川?
他们没什么交情,他怎么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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