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衡学宫,分为内外两个部分,内山外宫。内山外宫位于中京城内,但不同的是,外山位于城北一处深山穴沟之中,虽然名义上仍旧划归离衡学宫管辖,却少有人踪。
外宫很大,大到几乎占据了中京的十分之一,其中有文思坛、学殿、书阁、楠台、学舍等大小建筑百余间,学子与座师加上杂役、仆从、书童等闲杂人等接近万余,从大虞天下诸侯三十六国,到巴南漠北西戎,都有不少人远道而来,只为游学。
“这就是你以后要居住的地方。”阴阳正的身后,姜昭小心翼翼跟着阴阳正的身影下,边走边看,最终来到了一处殿阁前。
哪怕以姜昭的眼光来看,这处殿阁也算得上豪奢,建立在一处高台上,九根龙蛇绕云柱支撑起建筑的主体构架,内外分别设有起居、书舍、静室、校场、待客的阁室、以及仆从的居所。
“这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姜昭看着楼阁外的一块名碑石,问道:“东铭阁,好名字。”
“倒也不全是,诸侯子弟前来中京游学,几百年来也不在少数,豫明公、莱灵侯、东泰悼公、南湘子……这些东方的国君都是曾经以公子身份游学中京,君权神圣,各国诸侯的公子自然需要特殊对待,这栋楼阁便是专门为其准备的,更何况……”
阴阳正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说道:“更何况,这也是为了保护各国诸侯的嫡长子。中京游学这一习气在中原各国流行,不知道多少贵人来学宫游学,离衡学宫自然要以保障安全为首位,自第一位来此游学的宋献公之子开始,五百余年了,离衡学宫没有发生过诸侯之子遇刺之事,这也是离衡学宫的底气,哪怕是当年的天下霸主荆楚七次想要暗杀在我学宫求学的南随国嫡公子,也七次被学宫挡下!”
姜昭点了点头,他大概明白了为何最终东泰国众公卿还是遵循旧制,让他来到此地游学。
五百年的积誉,天下没有人可以在我离衡学宫刺杀诸侯家的公子!这就是五百年学宫的保证!
阴阳正推开阁楼的正门,率先走入其中。
大堂的中央,是一副巨大的壁画,林中白鹿图。
和东泰国喜欢以金粉、朱漆、彩油刻绘的绚丽的壁画不同,眼前的林中白鹿图只用黑白二色着墨,以不同深浅的墨色来绘制,不同的光线视角之下,整只白鹿如同在茂林之间舞动一般。
阴阳正对着画像拱手一拜,随后道:“这位是白鹿君,荆楚神祇,离衡学宫的前身“思求窟”就是由白鹿君、姜公、禾穗氏、九姑四个人所创立。你是东泰国人,信奉的是羲和,但白鹿君当年和你的先祖以平辈结交,公子行尊师礼即可。”
姜昭听到后,连忙理正了衣冠,行了一礼。
阴阳正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会和公子详细的讲解我为公子安排的讲学。共有四个大类。”
一边说着,阴阳正踱步走入了殿后,随即大量的仆从也跟在姜昭与阴阳正身后鱼贯而入。
“公子毕竟是东泰国君的嫡出长公子,所学的知识必然是我精挑细选,对公子帮助极大。”
“我将一个月分为三旬,上旬为公子讲解当下的天下时事,诸国变革,风云人物。中旬为公子讲解百家学识、史学经义、古礼典籍。下旬为公子引见一些各色人物,或是豪商巨贾、或是二十七公卿世家、或是闻名遐迩的贤德之士,公子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取长补短,也可以与之相交,公子日后是东泰国国君,这些在中京的人脉对公子日后亦有极大帮助。”
“至于每月的最后一日……”阴阳正停下来长篇大论,回身直视姜昭,正色道:
“每月最后一日,阴阳正为公子教授秘法!”
……
大虞西南,群山连绵的谷地之中,有一个松散到极点的政权,巴南诸城。
巴南诸城,是位于大虞西南方向的独立政权,不是诸夏之人,但却和大虞来往密切,耕耘织纺、养豚牧牛、药草医学、技巧工艺大多也和诸夏人一样,平民百姓以农耕为主业,倒也不像草原戈壁上的戎人、狄人以牧养牛羊为业,以巧取豪夺为荣,苦耕手织为业的巴南人和大虞的几个临近诸侯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多年。
南下关,是一处巴南与大虞的交界关隘,整个隘口长四十里,最宽处有四丈二尺,最窄处不过允许两车并行,算得上是一处险要之地,但对于崇山峻岭包围之中的巴南来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商道了。
关隘的一侧,南陈国的驻军大堡内,军卒“阿洵”打着哈欠缓缓登上了堡内的瞭望处,开始了一天的站岗。
阿洵不是诸夏人,而是巴南人与南陈人的混血儿,皮肤较为黝黑粗糙,头包裹...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