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大营,顾名思义,是东泰国君臣秋季狩猎的驻地,在秋狩之时接待国君公卿以及安置随行的军卒。
而在平日里,秋狩大营内也常年有一师兵力的技击骑士驻扎,作为一座半永久性的营地,营墙皆是用百年不腐的巨岚木制成,高三丈六尺,每隔一百二十步设置望楼一座,每隔二百步设置箭楼一座。墙外挖掘出陷马渠四条,四面八方各设有铁制拉门一道,靠门墙处有铁刺木栏。
虽然秋狩大营的位置位于东泰国的中央腹地,靠近国都临城,但历来国君都没有轻易的减少秋狩大营的防御,从这座营盘建立的那一天起,秋狩大营就如同一座小型的要塞一样,稳稳的扎根在了这处原野上。
营地内外,数千的军卒已经按照武瑕的命令部署了起来,大量的骑兵从八处营门口出动,打起火把搜寻着营地附近任何可能存在的敌情。
而步卒也开始了整理自己的武备,一队队的铁矛武卒分批把守营地内的各个要地,所有人都在武瑕的要求下披上了连身铁甲,封锁了大营内的各个通道与营帐。
大营内外,气氛已经压抑了起来,无数的士兵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却不知道敌人会从何处而来。
远古时代,人类对黑夜的恐惧超过了一切,对太阳升起的渴望甚至造就出了日轮之女、祛暗之类的神明。无尽的黑暗中隐藏了太多对人类不怀好意的威胁,而黑暗对视野的限制则更加加深了这一恐惧,当一个人看着未知的黑暗时,内心的恐惧就会不断的加深。
天下纷争不断,但绝大部分的战争都是在白天时候打响,太阳落下时结束。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而言,夜袭之类的事情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传说。
营地中最高的一处望楼上,武瑕平静的站在这里,目光却投向了四周寂静的夜原。
望楼高十四丈,如同一根擎天巨柱一样立在营地的中央,从望楼的顶部望去,不论是原野还是周围的树林,都可以一览无遗。
望楼上,除了武瑕外,还有一名年轻的军卒,怀里搂着一把古朴的铜铩,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年轻军卒怀里的这把铜铩远比一般的武器要来的古怪,要知道,整个大虞各个诸侯国已经大力推行铁具近百年了,从农耕之物,到战具兵甲,所有的金属造物都从青铜升级到了更加坚固耐用的钢铁,而这种铜质的兵刃,大部分时候已经作为礼仪用具或者工艺品,被逐步从战场上淘汰了下来。
年轻军卒摆弄了一下铜铩,换了一边的肩膀来支撑着这把沉重的武器,然后不耐烦的问道:“武老大,你说这刺客是吃错药了不是?在官道上袭击大礼正的车驾,这不是作死吗?结果还连累了我们这一帮子弟兄,大半夜的还要从营帐里集合。”
武瑕没有理会这位年轻人的抱怨,头也不抬的说道:“到底想要说什么就把话捋直了说,别给老子拐弯抹角的!”
年轻军卒憨厚一笑,挠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干什么?几百个马贼而已,我们拉上百八十个技击骑士一起出击,昏末时分就可以把这群狗贼的头颅给提回来了。”
“百八十个技击骑士?”武瑕嗤笑道:“第一,这么大一片原野,周遭还要树林和浅泽,又是大半夜的时候了,你手下百八十个技击骑士拿什么把别人给找出来?哦,今晚还是乌云蔽月的天象,我怕你们一路跑出大营后,说不定一路撞回了国都都有可能。”
武瑕回过头,一巴掌拍到了年轻军卒的脑袋上,骂道:“第二!钟闯,我说了多少次,在军营的时候不要叫我武老大!叫我武大人或者武将军!听到了吗?!”
钟闯扶了扶被打歪的头盔,笑道:“武将军教训的是。”
武瑕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营地内的士卒。就如同钟闯所说的一样,大多的士卒都有些焦躁不安,甚至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很多人不太理解武瑕的命令,在这些人看来,一群马贼而已,要么就是出营杀个痛快!要么就关上营地的大门,等到明天太阳升起后再说!现在武瑕几乎将整个营地的军卒都发动了起来,却只下达了一个坚守的命令。
开什么玩笑?坚守?截杀东泰国大礼正已经是死罪了!难不成几百贼人就敢冲击秋狩大营不成?
大营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抱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武瑕手握东泰国君的虎符,早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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