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眼圈红红地说道,“告诉你的游侠,欧文家不会叫他去送命的,我不需要更多的血,我现在只求父亲活着回来……”她说完,转头就走,把吞拿愣愣留在那里。
骑士德森扎诺一直没有回来,铁蹄堡派了很多探子,流亡地的首领彼德也派了十多名游侠密切注意白银谷方向的动静。
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众人等待了漫长的一个下午,又度过了一个夜晚。
清早时分,彼德派出去的几个游侠先返回送信,“他们回来了!”
铁蹄堡立刻如蛰伏的巨兽一般苏醒,人们都爬上临时的木头栅栏和垛子墙,卫兵们登上塔楼,人们都期待着谈判能带回好消息。
“诸神啊!他们只回来两匹马!”了望塔上的卫兵大叫着。
吞拿预感到事情可能发生了突变。派去的两名护卫,驼着骑士德森扎诺的尸体,在众人寂静的注视下,进入城堡。希贝尔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她派去议和的使者,而残暴的北境王送回了一具无头尸体。
“扫罗当着欧文大人的面,杀害了骑士德森扎诺,还扬言要杀死……您和您的弟弟,当着欧文大人的面。”
“他们还要杀害欧文大人。”
“北境王还有一个军团从正北面侵入,听说两个军团会合后,他们就要攻打铁蹄堡,大人的血将用来祭扫罗的冰雪白熊旗。”
“扫罗不需要停战,他扬言要占领铁蹄堡。他要报复,他非常恨……欧文家族。”
“北境王说……他说……如果我们交出欧文家的人,他们就保留所有骑士和其他贵族,冰雪白熊就立刻退兵。”
和德森扎诺的尸体一起带回的,是噩耗。
“是吗?他还要杀我和弟弟吗?那也许我该把自己送去北境王的营地。”希贝尔说道。
“我早说过,我们和他开战!”欧文家的一名骑士叫道。
“德森扎诺简直是去白白送死。”有人埋怨道。
“也许我们不该贸然行动,我们应该坚守城堡!”有人叫到,这个提议得到不少附和。
希贝尔望着欧文家鼓噪的武士们,她望着面前地上横躺着的年轻的骑士尸体,她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她无力的重申着,“我要父亲活着回来,你们谁能救回我父亲……”但是没有人再听她的意见,有人主守城堡,有人主伏击出战,铁骑兵的几个小队长在试图和席可法家的爵士沟通……没有人再听希贝尔的耳语般的*。
除了吞拿,他望着希贝尔。当希贝尔走进书房,他立刻跟了进去。
推门,吞拿看见希贝尔正伏案用鹅毛笔写着东西。
“希贝尔……”吞拿靠近一些,叫着她的名字,“你还好吧?”
“我……怎么可能好呢。”希贝尔声音都颤抖着,“我想救回父亲,但是……但是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想救回父亲……”希贝尔说着,猛然把那些刚写的东西一把推开,把鹅毛笔扔在桌子上。
“我本来想求扫罗放回我父亲,我愿意用领地去换父亲,但是他说的对,铁蹄堡的领地已经是他的了,我怎么能用他的东西换父亲的性命。”希贝尔颤抖着说道,“效忠我们家的骑士们要继续开战,那我父亲将被扫罗杀死;心怀鬼胎的人一定在想如何把我和弟弟交出去,以免遭兵戈之难……”
“希贝尔……希贝尔……我……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我……”吞拿面红耳赤地说道。
希贝尔望了一眼吞拿,她问道,“那你有办法救我父亲吗?”
吞拿愣住了。
希贝尔凝视着吞拿,看见了吞拿的迟疑,她眼里猛然滚出眼泪,望着吞拿无声的哭泣起来,“你救不了他,没有人能救我父亲,你的部下你现在都指挥不了,我真傻,我还相信你……”
吞拿忍受不了希贝尔的无助和眼泪,他冲动地说道,“希贝尔,别这样对待我,我现在愿意对你发誓,我不想看见你伤心,我想守护你!给我一点时间,如果我弟弟麦克白带领军队赶来,我发誓,我会立刻去逼北境王释放你父亲。”
“北境王会给我父亲时间吗?”希贝尔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吞拿,不要对我发誓,不,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了。你们,你们都会丢弃我的。”
她悲伤地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吞拿,你是男人,你们总是发誓,许下承诺。然后丢下我,就像哥哥大漠汉姆一样丢下我,像父亲一样让我无助。为什么?为什么?吞拿,你们男人总是抛弃我,你们都发誓,都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却无一兑现。他以前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现在连父亲,都要抛弃我。吞拿……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吗?我当时几乎相信你,以为你会守护我的。当我回到这里,看见这残破古老的城堡,我突然害怕了,我怕你了。吞拿,我害怕你呢。那天我听见你和游侠的话,他说的对,欧文家是一个注定要消失的,要破落的家族。看吧,看我现在都拥有什么,我却和席可法家的吞拿大人调情?太可笑了!我现在只想乞求,我乞求不要爱上你。我爱上的人,以为能依靠的人都抛弃了我。我乞求你离开我,立刻离开这里,你在可怜我,是啊,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走吧,你们总是无法兑现承诺的,因为你们是男人,男人都会骗女人的。”
吞拿目瞪口呆望着希贝尔,望着这个绝望中的女人,他心痛到粉碎,几乎无法呼吸,“希贝尔……我真的……”
“不,不要对我说这些,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希贝尔的脸上还带着泪痕,语气却如冰山一般,“欧文家的人从来不需要人可怜的。”
吞拿觉得如果再继续站在这个粉碎了他心的女人面前一秒钟,他都会哭出来,他的胸膛被撕裂一般疼痛,那裂痕里喷射出火焰,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燃烧,都在吼叫,他无言的离开希贝尔的房间,耳边却只有一个声音,“吞拿,你难道就这么无力的让自己爱的女人堕落进绝望,无所作为吗?”
吞拿席可法!
吞拿!
吞拿席可法!
玫瑰狮子难道就如此懦弱,被命运欺凌,无所作为吗?
希贝尔……我的希贝尔……我不能让你这样绝望!
玫瑰狮子,玫瑰狮子!
吞拿猛然大步冲向马厩,拉出自己的战马,跃身上马,一言不发,直接冲出铁蹄堡。
一直站在城墙垛口的流亡地首领彼德见吞拿孤身一身,骑着战马,满脸桀骜,冲出铁蹄堡,吞拿居然连盔甲都没有穿戴,却带着全副武器。彼德心里大叫不好,连蹦带跳跑下去,跃上坐骑,拼命抽打着,朝吞拿追去。
在跑出几里以后,彼德终于追上了吞拿,他高超的骑术发挥了作用,一把拉住了吞拿的坐骑,强行把吞拿的战马速度降低下来。
“吞拿,你疯了吗?你要去干什么?”游侠气喘吁吁问道。
“我去找北境王,我来和他谈,叫他放欧文男爵。”吞拿说道。
“诸神啊,你疯了。”游侠叫嚷道,“如果他拒绝你的提议,就不会再放你活着离开,扫罗的残暴众人皆知。”
“我必须要去。”吞拿道。
“吞拿,不要去,北境王昨天就可以进攻铁蹄堡,想想看,他却按兵白银谷不动,他在等什么?他知道席可法家族的长子在铁蹄堡,他在等你!”游侠彼德拉住吞拿的马,大吼着,企图阻止发疯的吞拿。
“我欠欧文家一条命,放手,彼德,我不需要你,你是对的,我没有资格让你为我送死,但是你不要阻挡我。”吞拿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宝剑,他的语气和眼神使彼德退缩了,彼德放了马缰绳。
吞拿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儿,城堡方向冲来骑马的瓦雷利亚,他对着原地乱转的游侠大叫着,“吞拿呢?听说他独自一人朝白银谷去了,你没有追上吞拿吗?”
“我追上了,但是我阻挡不了他,他当时真的会杀了我的。”彼德叫道。
“你这个白痴!”瓦雷利亚大骂着彼德,然后问清楚方向,也追了下去,他一路上还在骂,“你这个怕死的混蛋,你应该挡住吞拿!”
彼德拉着马,胸膛怒火中烧,他咬牙切齿想着,都是那该死的女人,这下好了,吞拿那个疯子一个人去找北境王了!席可法家不会饶过我了,都是那该死的女人!
彼德眼里闪着寒光,他脸上冷酷的抽动了一下,低声咒骂了一句欧文家的希贝尔,猛然牵动战马,朝铁蹄堡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