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辨认方向,才能辨认得出来这里的几间房屋,鱼非池坐在落满灰尘的椅子上,看着对面,像是看到了那时又胖又矮的先帝。
先帝在这里,诛杀了鱼非池。
也是在这里,鱼非池一口一口地,喂着石凤岐喝下了诛情根的水,质问他,石凤岐,你竟然敢忘了我。
好像是时光回溯,门外有绿树,屋内有好茶,这里还不是破败的模样,先帝说话的语气依旧,石凤岐就躺在不远处的那张床上,鱼非池她还是心高气傲不甘作低的人。
“鱼非池,你知道什么是游世人吗?”
鱼非池笑了笑,笑容如同龟裂的大地:“先帝,鱼非池不负重望,你三道遗诏,都破了。十城将收,白衹如旧,西魏以后也会回来的,上央已死,新法已变,大隋已稳,以后的大隋会更强大的,鱼非池已故,游世人已归,未来的天下,会是他的。先帝,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英明勇敢的君王。”
“鱼非池,寡人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寡人是告诉你这个事实。”
鱼非池笑容越盛,带着了然的释怀:“先帝,我不喜欢你儿子了,你那碗诛情根的水,应该留到此时给他喝下去的,这样,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了。”
“鱼非池,他一定要活下去,活过五年之后,你会成为他的拖累。”
鱼非池的笑容渐淡,淡得像是快要看不见:“先帝,我不是他的拖累,我是他的翅膀,只有我,才能让他坐拥天下。也只有他,才有资格让我辅佐。”
她在这里与先帝有了一段隔着时空的对话,此时的鱼非池与那时的先帝达成了和解,但是晚了。
如果时间能被人自如的安排就好了,不要在错的时刻做出对的决定,也不要在对的时刻做出错的事情,将一切都安排如人们心中所愿,不要出差错,让一切可以完契合,事事如心意。
风吹过,吹散了门外的绿树屋内的好茶,只有积落的灰尘与密结的蛛网在眼前,先帝肥胖且矮的身躯化成碎片消散,鱼非池像是看到了先帝脸上的笑容与眼中的欣慰,她也笑,笑容中带着理解与原谅。
她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像是想了许多事,也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南九就站在门外,看着坐在屋里的鱼非池一个人静静说话,静静出神,南九的心很酸涩,当初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记得,可是此时,南九竟觉得,他分不清是谁对谁错。
石凤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看到守在他床边的人是一个女子正看着书,眼前一花他以为是鱼非池,旋即笑道:“非池……”
“陛下,我是满霖。”满霖连忙放下手里的医书,起身看着石凤岐。
“怎么是你?”石凤岐皱了下眉头。
“迟归公子说陛下身边需有人照看,等陛下一醒便立刻去叫他,南九公子陪鱼姑娘出去办事了,军中其他的人都是男子,怕是心不够细,我又懂点医理,所以我就来了。”满霖一边扶着石凤岐坐起来一边快速说道。
满霖给石凤岐倒了杯水,又笑道:“请陛下先休息片刻,我这就去叫迟归公子过来。”
“等等。”石凤岐叫住她。
“陛下。”满霖低头行礼。
“她来过吗?”石凤岐问的是谁,满霖清楚。
满霖抿着嘴,轻轻摇了下头,石凤岐昏迷了三天,鱼非池一直没来看过他,满霖说:“陛下昏迷之后,军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过问鱼姑娘,她忙得抽不开身。”
“知道了,退下吧。”石凤岐神色一黯,摆了摆手让满霖下去。
如果是以前,就算她再怎么忙,也会来陪着自己吧?果然与以前不一样了啊。
满霖走后,石凤岐看到她留在床边的医书,看得心烦一脚踢开,却被上面几行字吸引住,下了床捡起来一看,神色很是古怪,干脆坐下仔细地看着书上所写,他看入了神连迟归进来都未察觉。
“怎么,嫌命太长了是吗?”迟归冷笑一声走进来。
石凤岐不着痕迹放下手中的书压好,看着迟归:“我会变成这样,乃是拜你所赐。”
“那是你活该。”迟归不以为意地说道,取了两根金针扎在石凤岐手背上,“别想了,你心脉受损,就算是我也治不好。我倒没料到,那封信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早知道早些告诉你了。”
石凤岐听着一笑:“你这么恨我,一定很辛苦吧?”
“当然辛苦了,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可惜呀,你的命是小师姐的,你说你可不可怜,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来保着你的命?”迟归懒散地笑着,走完几针过后拔出金针收好:“得了,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