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走完针就离开,站在一边的满霖听着浑身冒冷汗,眼前这坐着的可是大隋的国君,全军的将领,迟归公子怎么敢这样说话?
石凤岐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满霖,握着那本医书:“这是什么?”
满霖见了应道:“家父留下来的杂书,玷污陛下双眼了。”
“出去吧,寡人不需要你侍候。”石凤岐把那本医书扔回给满霖,自己走上床躺着。
满霖接过书战战兢兢地退下去,偶尔满霖会觉得很奇怪,只要有鱼姑娘在,陛下对谁都很亲切好说话的样子,可是只要鱼姑娘不在,他对谁都很疏远淡漠不亲近的神色。
满霖想了想,大概陛下和她一样,不过是个对爱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满霖就拍自己脑袋,她是什么身份,陛下是什么身份,岂可同日而语?
走着走着满霖看到鱼非池与南九回来,连忙迎上去行礼:“鱼姑娘,南九公子。”
“嗯,他醒了吗?”鱼非池问道。
“醒了。”满霖说道,“按鱼姑娘吩咐,未告诉了陛下您去看过他。”
“那就好,你也累坏了吧?”鱼非池笑道。
“没有,鱼姑娘言重了,鱼姑娘若无他事,我就先去帮迟归公子看药了。”满霖偷偷瞄了一眼南九,南九遇上她目光,尴尬避开。
鱼非池忘着石凤岐的帅帐有一会儿,最终也没走进去看看他,只是带了南九回去休息。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干脆起来坐着,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毫无困意,最后不得不摊开了地图开始想着一些正事,打发这漫长的夜晚。
如果她不料错,韬轲将会在几日的就开始撤退,大隋快要开春了,初春的天才是最难熬的,积雪消融的时候天气最为寒冷,而且容易潮湿,不利于韬轲他们继续作战。
她握了一只笔圈出了几座城,这些城池都是她与石凤岐攻下的,还有几城未去,或许韬轲离开之后,这几城也会让出来,最坏的情况是要再遇上一两场战事,但是应该不会输,于是她提笔又画了几个圈。
最后她将目光挪开,看向瞿如与笑寒的方向,他们两军已经会师,如今拧成了一股绳,正在商夷境内缓慢地推进。
倒不是瞿如与笑寒二人没有本事,而是商帝亲自主理战场,应对他们,这无疑给瞿如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挑战性,造成了寸步难进的情况。
这却也没在鱼非池意料之外,商帝是不可能眼看着瞿如他们攻城掠地而无动于衷的,那怎么可能?
鱼非池一直没断了与瞿如他们的来信,信中从未叫他们退让,就算是再苦再难,也要前进,不论牺牲有多大,都不可以退缩。
士气这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衰而竭,此时若是退了,想重新再打入商夷就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撕开的口子绝不能让他们愈合。
瞿如诧异于鱼非池的改变,换作以前鱼非池是不会以这么多人的人命为代价,只为守住这道好不容易拉开的缺口的,现在的她,已经能若无其事地下达这样的命令。不过瞿如到底也没说什么,他相信,从大处的战略角度上来说,鱼非池与石凤岐的眼光永远比他看得长远,他们只用布好战术,来完成他们的战略即可。
鱼非池的目光再动,看到了邺宁城,邺宁城里的苏师姐是个辅国当政的能手。
她手段狠辣但不失度,重新征兵数十万却也没有引发大隋上下的不满,而且以前上央的新政其实并未完全废除,而是换了一种形式,更温和更不易被人察觉的形式在暗无声息的推行,大隋国上下的贵族们可以得到安抚,平民也不会饿死。
要感激当年上央与先帝作出的努力,才让大隋有了这么坚实的基础,如今能供得他们这些年轻人挥毫泼墨,一展才能。若无当年的悍莽推行变法之政,就算是苏于婳也将束手无策。
看完了邺宁城,鱼非池的目光远眺,直接跳出了大隋,越过了商夷,看向须弥南方三国。
苍陵,后蜀,南燕三国战火连绵不绝,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几乎是三天一打,五天一攻,再未有过安宁的日子,好在这三国实力差不多,倒也未出现谁比谁更具优势的情况。
说得难听一些,就算出现了这种情况,鱼非池也会想办法破坏,她要的南方三国大乱,而不是谁脱颖而出,占得头筹。
这其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不说别的,只说后蜀国的书谷就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更不要提现在的书谷还有商向暖助阵,鱼非池与石凤岐两人凭二人之人要一直保持南方三国的动荡,其间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与努力,每日每夜的苦熬不止于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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