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容婉这般说了,戚氏也不坚持。
这些日子,她对容婉是越发的纵容,颇有些放手不管的意思。
可不管如何,她还是容婉的母亲,在大事之上,还要防着容婉做错,毕竟容珺比她小,会因着容婉的名声,从而吃亏。
见戚氏同意了,容婉也不再多想,站起身便出了正院。
一路之上,心事重重,倒是白瑶跟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走了几句之后,容婉转过身,对着白瑶道,“你先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白瑶担忧的看了容婉一眼,但她从未违背过容婉的命令,便道了声,“天气寒凉,娘子早些回来。”便先行一步去了翠竹苑。
而容婉在路上走了走,忽而想起什么,便出了垂花门,走进了洛骞生前的书房。
外院书房平日里都有专门的仆从打扫,而洛骞这么些年的藏书也一直都在,便是洛景钰要找书,也不过是将书带回甘霖院,等看完时便将书再放回书房。
之所以不在此书房之中看书,是因这里留有了太多洛骞的痕迹,他们不忍心破坏,当做父亲还在世一般,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容婉进了书房,伸手沿着书房的墙壁慢慢向前走,指间轻触过安放在一旁的景德青瓷花瓶,瓶身的花纹常听到父亲为之赞叹,她一一越过屋内摆设的小物件,终是到了塞满了书的木架。
父亲是爱书之人,这屋内的摆设都由仆从去擦,但这藏书的木架却是父亲亲自去擦,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木架里面的书都是父亲亲自整理,是他半生的心血,最是珍爱,可他就这般走了。一本也带不去。
或者说,他带走了,那些书,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容婉在书架旁站了一会儿。复又坐到桌案前,上身伏于桌上,若是外人进来,定是以为她累的趴在伏在桌案之上休憩,实乃却是低下的头。面上已挂着丝丝泪意。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一股气就堵在自己的咽喉,闷的她快要窒息。
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般的脆弱,可这脆弱却不能被外人得知,尽管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容婉在外院书房待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等面上的泪痕不再显了,这才整了整衣衫,出了书房的门。不过方才出书房,便见白瑶已在书房外站着。
容婉顿了顿,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瑶面上有些晒然,道,“婢子见娘子许久未归,这才出来找寻,听仆从说娘子在书房,婢子便在门口守着,等娘子出来。”
容婉点点头。白瑶一向最是细心。
不过今日晚了,她想要做的事今日不得做,一切便只能留待明日再说。
也许是因今日在外院书房待了许久,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等入夜之时,竟是一沾床榻,便睡着了。
这一夜倒是睡的无比香甜,直到第二日早上。
容婉到正院向戚氏请过安,便以今日想出去买些东西为由,让戚氏同意了她岀府。
不得不说。自戚氏不安于正院之后,她的日子是越发的难过了,想出去必要得戚氏的允许,这洛府,毕竟还是戚氏为尊。
为求方便,容婉还是换上了男装,白瑶自然也是小厮打扮,她们两人岀府,仍是由杨初驾车,让杨初将马车停在西市之后,便找了一处华贵些许的茶楼进去。
茶楼内的茶博士迎了上来,问道,“郎君几位?”
容婉可以压低了嗓子,使声音听起来偏向男子一些道,“找一处雅阁,我要等人。”
茶博士应了一声,便领着容婉到了二楼的雅间处,此等茶楼已是西市最好的茶楼,因此装潢倒与别处有些不同,别处的雅间不过是拿屏风相隔,而这里的却已是单独的房间。
虽说喝茶的人不少,但到茶楼细细品茶的人却不多,因此,茶楼此时并无多少人,但却因如此,却是议事的好去处。
容婉命白瑶打赏了茶博士几个铜板,便让茶博士下去了。
而此处的茶,容珺自那日从霓裳阁回来之后,显然已是喝不怪别的茶,既然喝不怪,那就不喝好了。
茶博士带着容婉到的这个雅间,正好挨着窗子,茶楼下面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甚是清楚。
等了一会儿,便见夏迟出现在茶楼门前。
容婉皱了皱眉,等夏迟上来,容婉才道,“怎么回事?”
夏迟半躬着身子,低头拱拳道,“回娘子,国舅爷不肯过来。”
容婉一顿,因着荀宅离得远,因此她便让夏迟先一步出门,去请荀湛到这茶楼中来,她知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荀湛定不会来,便让夏迟对荀湛说的悠关人命之事,不过奈何荀湛不放在眼里,可她又怎能去荀湛府上,被荀湛拒了岂非更无面子。
“他可说为何?”容婉显然有些不悦。
夏迟仍是低着头,闷闷的声音,直说道,“国舅爷说娘子是否记性差了,忘记霓裳阁这个地方。”
容婉这下倒是真正的郁闷了,她原以为上次荀湛邀她去霓裳阁是因十三王爷那桩事,现下想来,一定是为了打趣她的。
幸好她今日有先见之明,换了男装,若是一袭女装,再被荀湛叫进霓裳阁,她的面子定然碎了一地,虽然现下,她的面子也碎了不少,但总归无几人知道不是?
容婉思量再三,还是起了身,让白瑶向茶楼的掌柜结了饮水钱,她坐上马车,便让杨初去了霓裳阁。
霓裳阁她虽不过是第二次来,但阁内的人却是对她记忆犹新,见她过来,不等她开口问荀湛,便将她带到了上一次荀湛所在之地,不过里面到底没有了上次弹琵琶的女子。
容婉不过是扫了那女子原先坐在的位置一眼,便听荀湛似笑非笑道,“怎么,换上了男装就开始想小娘子了?”
容婉猛不丁咳了咳。回过头看荀湛,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没有消失,只好将那口气闷在心中,不声不响的坐在一旁。道,“国舅爷,为何不能换个地方,我身为一名女子出现在霓裳阁已是极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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