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良正拿着会计拿来的国外贸易订单,一个一个打电话催茶叶工厂加快生产,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唤。
“佑良!”
他放下话筒,循声望向窗外,只见陆幼薇提着一盒点心,轻盈得像只花蝴蝶,快步向他飘过来。他本能地想躲开,可陆幼薇已快步截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怎么不欢迎我了?我听伯母说废寝忘食,特意来看看你。”陆幼薇见何佑良躲躲闪闪,有些不悦。
“怎敢劳烦会长大人千金?最近国外订单多了,工厂都忙不过来,只有催工厂加足马力。”
“请我到办公室坐坐吧?”“你不嫌里面凌乱,就请随意吧。”杜佑良不冷不热的招呼,面子上依然彬彬有礼。
陆幼薇被请进屋后,像个女主人,反客为主,她走到杜佑良的办公桌前,开始收拾有些狼藉的书案,忽然看到杜佑良随手抄的一首古诗,便随手拿起来读。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幼薇念出声来,脸色瞬时沉下来,心想这诗中的伤怀别绪,杜佑良是否有所指?他心中惊鸿照影的女子暗指的是哪个妙龄女郎?她本能的瞥了一眼神色尴尬何佑良,陆幼薇敏感地斜睨了一眼杜佑良,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我随意写的,你不要乱猜。”杜佑良不想在陆幼薇面前曝光自己的心事,言不由衷的圆着尴尬。
“哦,是这样啊,有这雅致好,诗歌能陶冶人的性情玛,像我可坐不住,我喜欢有人陪我逛街阿,看戏、遛马这样消耗体力的活动。佑良,要不你等下忙完了,陪我去看电影吧,听说戏院里在上演周璇的《麻雀变凤凰》呢!”
“今天不行,我还有一大串电话要打,改日吧!”杜佑良推辞道。
“这些电话交给秘书打不就好了?”
“这些工厂主可不是那么好打交道,都必须我亲自电话拜访。你一个千金小姐,可不能知道生意人的苦衷!”
杜佑良边说边把办公室的门打开,把陆幼薇礼貌地请出门外,陆幼薇只好识趣离开,她暗暗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杜佑良处理完洋行最后一单贸易,兴致勃勃地从洋行出来的,带着家童四喜,去了城中最热闹的潘家井解闷。
这里鱼虾混杂、三教九流聚集。市井各路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说书人挤在人群中央,抑扬顿挫、栩栩如生说着三国诸葛亮挥泪斩马稷的评书段子,人群里拍着掌暴出一声接一声“好!”。
杜佑良在说书摊前停留片刻,穿过鼎沸的人流,走进了一个傍着戏楼的茶铺,对面的戏台由远及近、隐隐约约飘来花旦“咿咿呀呀”,婉转绵柔的唱腔。
杜佑良主仆二人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叫来一壶大碗茶,正欲品味,突然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惊住,循声而望,只见一个学生装打扮的年轻人飞快地在人群和中穿梭,后面两个持枪警员一边气喘着穷追不舍,一边鸣着空枪分开人群。一时间,道路上的人群,四散而去。只听那追在前头的歪帽悻悻地卒了一口唾沫,骂道:
“他娘的!又叫这小子给跑了!”然后喘了几口,又拉着后面跟上脚的胖肚警员说道:“走!回警署!不是局长有令,早把他娘的给嘣啦!”
“准是大学堂里的爱国学生又在台上搞什么新式演噢说,被警察署盯上了,差点真险!”茶铺中有茶客说话。
“现在什么世道,警察署动不动就逮人,还让老百姓安生么?”
“你只要不去发表什么演说,参加什么游行,你安安生生做你的伙计,你怕什么?”茶铺掌柜拍着茶铺伙计脑袋笑道。
茶客听掌柜一说,有的哄笑,有的叹气。
“哀莫大于心死!”杜佑良听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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