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东阳公主给逃过去,最后不了了之。
“那要看她接下来怎么做了。”
一条人命,不能伤及东阳公主的皮毛,一个漠北人,也只能让东阳公主头疼一下。
赵容显从窗边走了回来,在案前坐下,微微出神。
想来今夜,不能安睡的,有不少人。
卓大人搜查苏府之事,并不顺利。
苏府虽然只是商户,但定了临王殿下的亲事,苏远黛会在年后嫁进临王府。
卓大人要大张旗鼓地搜查后院,对苏府女子的闺誉十分不利,因着这门亲事,他行事有所束缚,又因着没有确凿证据,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府中下人一个个招来审问。
这无疑让事情陷入一个胶着的局面。
但最让卓大人头疼的,是他发现死者是个漠北人。
那腰间的印记虽然还未印证,但初步估计,此人或许跟燕北军有些干系。
燕北军现在是块大饼,谁都盯着要咬一口,卓大人不敢轻举妄动,在苏府僵持了大半夜之后,他在天亮之时匆忙进宫,打算面见圣上禀报此事。
他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桩普通意外的死亡案件,而后发现是谋杀命案,现在又知道死者来自漠北,不过短短一日时间,接二连三简直让他猝不及防。
一个不好,可是要出大祸的。
消息在天不亮的时候,迅速地传遍了各大门户各大家族。
在京城里所有人安静无忧等待新年的到来之下,汹涌地翻腾着。
赵庆儿在睡梦之中被叫醒,女官慌慌张张地同她道:“公主殿下,吉祥出事了。”
“什么事?”赵庆儿此下还是很镇定的。
她料想吉祥若是出事,最坏也不过是死了,死了一个探子,可能是赵容显的手笔,那也只是吉祥的无能,犯不上慌张,她甚至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些都是死士,谁都有死的觉悟。
“吉祥不知道怎么的,杀了一个漠北人。”女官颤着声音道。
赵庆儿的睡意一下子就散了。
她看着那女官,面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怖,“漠北人?”
她很快起身,赤足踏在柔软的地毯之上,急匆匆地让人服侍她更衣。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她怎会杀了一个漠北人?”她又急又怒。
女官就道:“公主殿下,是那个商女,那个商女给吉祥设了圈套,引诱她杀了人,现在卓大人已经看管了苏府,正在着手调查此事。”
“卓大人?”
赵庆儿神色冷凝。
事情在他手上,有好有坏。
坏的是卓大人会死磕到底,她是逃不过去了,好的是他知晓事情轻重,绝对会竭尽全力把此事压下。
她推个替死鬼出去,此事也就罢了。
最后无非是被皇帝责骂几句。
就是她的那个计划,若不提前执行,可能会暴露出来。
前功尽弃的话,她的一番心血都要白费了。
“好你个苏向晚,就是在逼我出手是吧,时机虽然不成熟,但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
赵庆儿心气不平,一把摔了架上的花瓶。
四分五裂的碎片,刺痛她的额际,她吸了一口气,吩咐道:“让喜鹊动手吧,不要再拖了。”
她再也不想听见苏向晚这个名字。
也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女官点了点头,而后又道:“那吉祥那边如何?”
赵庆儿没有犹豫:“弃了。”
她梳妆打扮之后,很快出门进了宫。
事情如赵庆儿所想,卓大人在进宫面见皇帝之后,也选择压下此事。
第二日的苏府,盘查还在继续。
卓大人在两日的不眠不休之后,短暂地睡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被衙役叫醒了。
“大人,苏府死了一个叫吉祥的婢女,是苏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说是从广陵老家来的,是苏府姨娘周氏以前安排的人,卑职已经派人前往广陵,结果还需些许时间才能知晓。”
卓大人神色凝重,“这个节骨眼死了人,很明显是畏罪自杀,杀人者是受过专业训练,如下看来,更像是死士探子,广陵的身份想来也是捏造。”
这后面有不好得罪的人。
不仅如此,事情还不能闹大,需得小心翼翼。
如果按照皇帝的意思,是要尽快结案,免得夜长梦多,现在卓大人陷入了两难之地。
要不要继续查下去,这是个问题?
门口又来了一个衙役,他进门对着卓大人道:“大人,苏府的二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同你禀报。”
“苏锦妤?”卓大人寻思了一下,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衙役得了吩咐,很快下去把人带了上来。
苏锦妤的眼圈红红的,可见是哭过一场,那张小脸一片惨白,可见此事让她吓得不轻。
任谁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出了这单事,谁都不会好过。
尤其她已经定了亲事,要是丫鬟是杀人犯,那她的声誉可就要毁了。
苏锦妤都要吓死了。
她一见到卓大人,话还没说,就先哭了起来。
卓大人被她哭得头疼,面色不耐地道:“你若是要哭,就回去哭,本官没空听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苏锦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人,吉祥……吉祥虽然是我的婢女,但民女是……是清白的啊,此事跟民女……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是非分明,有无关系,本官自有定夺,你若是来说这些,可省些力气……”
卓大人话还没说完,苏锦妤含着泪连忙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民女……民女有事禀报大人……”
她说着,从怀里小心地掏出两锭明晃晃耀眼的金子来,做了一个上呈的姿势。
“大人……你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