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骤然回身,佟裳本能地往他怀里撞,易恒提着她领子将她身子往后推了一把,才没让她直接撞上去。
“眉毛下面两只眼睛是干嘛使的,怎么总不看路?”
佟裳糗得脸颊通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道:“易大人不嫌弃的话,佟裳愿意一辈子追随您左右。”
佟裳讨巧卖乖,易恒明知她这些不过是托辞,可听在耳里还是很受用的,“行了,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不过既然在皇后娘娘面前保了你,说出口的话总不能不算数,进门的事回头我会让底下人去重新安排的,不过皇后娘娘已然动怒,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这婚礼是没法再补了,只能挑个日子接你进门。”
易恒见她迟迟不作声,以为她不满意,“怎么?你觉得委屈?”
佟裳摇头,带着哭腔道:“大人的恩德,佟裳这辈子没齿难忘。”
佟裳接连被退婚,以后想在京中再婚配不是易事,再加上佟世霈丢了官职,这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易恒眼下肯不计前嫌继续婚约,无疑是救了她,也救了佟家。
佟裳以前总有两三分怀疑他,直到今天她才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意。
易恒看着她的眼泪,显得有些无措,见惯了她机灵使诈的样子,突然哭起来真叫他无力招架,当即拉过来,伸手替她抹眼泪,“行了,别哭了。”
“易掌印,这位美人儿是谁呀?”
听到背后的声音,两人急忙分开,佟裳背过身去擦眼泪。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踱步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捧着棋盘的小太监,易恒恭身行礼,“信王殿下。”
信王目光错过他,直往他身后的佟裳身上瞧,“这位美人儿难不成就是当日闹得易掌印被全城人耻笑的佟家姑娘?转过身来,叫本王瞧瞧。”
易恒笑着道:“妇道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殿下何苦为难她。”
他转头对那背影道:“还不见过殿下。”
佟裳已然的擦干脸上的泪痕,她今日进宫本来就穿戴一新,这会才哭过的眼泪带着些许红肿,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民女佟裳见过信王殿下。”
佟裳依礼福身,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男人,当今万岁爷的异母兄弟,也是唯一一个尚保有皇亲尊严的王爷,在经历过前朝的皇权之争后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人,佟裳自然不敢小瞧他。
信王一袭宝蓝宫装,蟒服玉带颇有风度,眉目五官虽不极易恒,却也算得上倜傥,打量着佟裳的一双眼睛略带了几丝轻佻,“京城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能让咱们易掌印神魂颠倒。”
佟裳笑着道“世人都说信王殿下才富五车,学识渊博,佟裳有幸一见,甚感荣幸。”
相较于信王的夸赞,佟裳一个字没提他的外表,信王哈哈一笑道:“难怪人家都说佟家姑娘生了一张利嘴,是本王的浅薄,不该以貌取人了。”
易恒道:“殿下刚进宫,怎么不歇歇再逛?”
信王道:“难得回来一回,本王找皇兄下棋去。”
“万岁爷这会恐怕在芥子园呢,臣带您过去。”
信王临去还不忘朝佟裳深深看了一眼,让佟裳十分反感,不过面子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目送他二人走远后,白奉天上前道:“佟姑娘,奴才送您出宫去。”
“有劳白公公了。”佟裳随白奉天往宫外走,想着刚才信王的言行,总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道:“白公公,信王殿下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说好容易回来一趟?”
白奉天笑着道:“帝王家有忌讳,万岁爷康健,一般年轻力壮的王爷皇子都不许入京,信王是万岁爷唯一的亲弟弟,又怕传出去不好听,所以特地在京中置了信王府,其实信王远在江南,每年开春时节才召回来。”